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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現下不同。

  男人倚在椅背上,側目朝少年的方向看去。

  少年趴在書案上,細瘦的小手還緊緊握著毛筆。

  楚驥淡淡移開視線,自書案前起身。

  宮人俯低身子,高舉手中的玉盤。

  御膳房一向知楚帝習慣,膳食也樸素簡單,從不鋪張。

  可今日的糕點卻是精緻異常,有做成虎頭虎腦模樣的小獸點心,還有朵朵蓮花瓣綻開的奇珍,一看便是用了心思。

  江德滿鎮定的候在一側。

  楚驥瞥他一眼,語氣沒甚變化,只道:「放下吧。」

  「是,陛下。」

  知道這是自己賭對了,江德滿略帶著些喜意的應道,連叫人將糕點放好,準備退下。

  「慢著,宣太河均來。」

  楚帝喚住他。

  江德滿應下,遲疑道:「是,陛下。不知可是讓太大人在前殿……」

  楚帝眉頭一皺:「這還要朕來告訴你嗎。」

  江德滿一哆嗦,連忙躬身行禮,道:「陛下恕罪,奴才這就去。」,他低著頭,連忙領著一眾宮人匆匆退下。

  楚驥震了震袖,而後才居高臨下的垂目看向身下的少年。

  少年本就瘦小,這麼趴在書案上,蒼白一節瘦瘦小小的手腕搭著泛黃的書頁,只露出小半張臉,墨黑的長髮披下,將他整個人都蓋住了半扇。

  楚驥發出一聲冷哼。他扣住少年的後脖頸,將人從椅子上抱起來。

  這東西瘦瘦小小的,重量也輕得像是羽毛,楚驥兩手抱著他,仿佛沒有重量一樣。

  男人眉頭又皺起來。

  至少先楚帝那些無用的子孫們,一個個吵鬧嬌縱非常,沒一個如少年這般脆弱,碰一下仿佛都要碎掉。

  當然,也沒他這麼愚蠢,在他眼下還能睡熟。

  男人垂目看著懷裡的少年。

  這東西被他抱起來時倒是機警的僵了一瞬,只是片刻就放鬆下來。不止如此,少年似是察覺到令他安心的氣息,緊閉著眼,垂在身側的兩隻纖細手臂抬高,又落下,最後摸索著攥住了男人胸前繡著暗紋的領口。

  用了些力氣,攥得細瘦的手背露出些青色痕跡。

  視線上移,便只看到小半張臉。

  這東西緊貼在他臂膀上,也就只剩下下半張臉還能被看見。

  微弱的帶著熱氣的呼吸緊緊貼在他臂膀處,仿佛挨著一個小火爐,對信息素紊亂時的楚驥來說,感覺尚好。

  男人邁開步子,不再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只是手臂卻放得更低了些,這使得少年窩得更舒適,頭抵著他的肩膀,微張著唇瓣,貓崽子一樣弱弱的呼吸著。

  下一刻,他懷裡陡然一輕。

  男人停住步伐,再垂目看去,原本縮在他手臂中的少年已經消失不見了,只剩下被□□的褶皺起來的玄色衣袖才能看得出剛剛應是有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在過。

  「陛下,太大人已經在前殿等候了。」

  殿外,丁從喜壓低聲音匯報導。

  知道裡邊有位小貴人,丁從喜也不過是照常通報而已,只是萬萬沒想到,他剛稟告完,殿門便在他眼前打開了。

  丁從喜怔了一下,連忙跪地請安:「陛下。」

  男人面色未變,眉眼卻陰鷙得可怕。

  他背著身,冷聲開口道:「將裡邊的東西都丟出去,不要讓朕再看見!」

  丁從喜一怔,隨即把頭壓得更低:「是!」

  「慢著,不必了。」

  男人又忽然道。

  他閉目冷靜下來。

  區區一個坤澤而已,他何至於生此大怒。

  「擺駕紫宸殿。」

  *

  天色漸晚,寒風蕭瑟,家家戶戶都緊閉著大門。

  正德負責驅著馬車,自清則坐在另一側,裹了裹衣服,哈了口熱氣撲手。

  只是車攆剛剛行至都江候府街外圍拐角,便傳來有些騷亂的動靜。

  自清放下手,與正德對視一眼,朝都江候府的方向看過去。

  馬車駛過拐角。

  世子府的侍衛已在侯府外等候許久了,見到馬車,當即眼睛一亮,一路疾奔而來。

  正德拉住韁繩,待穩住馬車後,才厲聲質問道:「大膽,世子駕前怎的如此莽撞!」

  侍衛抱拳單膝跪在地上,低喊道:「世子殿下恕罪,只是屬下有急事要報!」

  正德還待要說,自清擰著眉搖搖頭,看向被掀開的馬車帘子,聽到動靜出來的宣王世子,伸手要扶。

  楚祈宣避開他的手,外界風涼,他咳了一聲,目光沉穩的看著跪在馬車前的侍衛,道:「你先起身,有何事要報。」

  侍衛得到命令,迅速高抬起拳頭,急聲回道:「回稟殿下,都江候府小世子他、他不見了!」

  *

  上書房。

  太河均跪在殿下,正待行禮 ,楚帝打斷他道:「愛卿免禮,朕叫你來,是想問問可有進展。」

  太河均早有預料,起身回道:「陛下,臣確有事要報。」

  自晌午惹了楚帝大怒之後,太河均便一直在藏書閣查閱典籍。

  有了先統領與其坤澤的例子,這次查閱時,太河均在一些民俗典籍中也發現了蛛絲馬跡。

  因著坤澤數量稀少,亂世結束後,各國又都專門成立了坤澤宮,精心照養之下,少有發生坤澤在第二次成熟期隕落的事,是以對於坤澤的第二次成熟期的有關記載也相對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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