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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她真的會來嗎?」朱蒂靠著窗欞向唯一能開車駛入的正門張望。
「既然她已經看到那張照片,又聯繫不上本堂瑛佑,」赤井秀一甩滅火柴,「當然會來。」
「她可以直接申請總部協助。」
「如果她願意把那個小迷糊交給CIA保護,我們就不會那麼輕鬆地把他帶到這裡。」
經歷過柯南放倒朱蒂夥同服部平次打包帶走,逼自己出面贖人的嚴重翻車案例,赤井秀一這次謀劃拐帶父親和姐姐都是CIA特工,且跟工藤新一、服部平次同齡的本堂瑛海時,格外小心謹慎。
然後就發現似乎、好像,完全沒有必要。
經過連日的觀察和接觸,FBI們確信本堂瑛佑或許被父親託付給CIA同事照料,卻沒有為他申請CIA的各種保護計劃,那位疑似CIA探員的代理監護人,就只是單純的代為照看而已——他甚至經常返回美國,留還未成年的本堂瑛佑一個人。
而本堂瑛佑本人遠不如柯南和服部那麼熊,是個摘了眼鏡就睜眼瞎,走路能平地摔,起來時還要再撞一次頭的迷糊孩子,赤井秀一都懷疑要是沒有他們的一路照顧,他能不能靠自己活著抵達東京。
都不需要格瓦斯那種能顛倒黑白的誘導,這孩子就像只薩摩耶,都不用真的給棒棒糖,拿糖紙在他面前晃一晃就能帶走了。
他們這次就是這樣乾的,只承諾幫他辦理東京學校的轉學手續,這孩子就開開心心地踏上去往東京的新幹線——進站時還發現票和隨身現金都弄丟了,還是詹姆斯另給他買了一張票。
所以他到底是怎麼平平安安長到這麼大的?大阪比東京宜居那麼多嗎?
赤井秀一叼著煙沉思。
朱蒂看了一眼手錶,又到到周圍走了一圈,確認卡邁爾和其他探員們都各安其位。上次被貝爾摩德擺了一道,從伏擊者變成被伏擊者,朱蒂一直心有餘悸。
完成了巡視,朱蒂踩著精神病院搬遷時遺落的病號服、白大褂,路過開鏽跡斑斑的輸液架,最後饒開靠牆堆放的變形手術台,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朱蒂看著看著隨著秀的吐息,在黑暗中一明一暗的香菸紅點,終於忍不住皺起了眉:「秀,你不覺得選擇這裡作為會面地點太奇怪了嗎?」
卡邁爾明明找了幾個適合會面的場所,在朱蒂看來,這個廢棄精神病院簡直是最不適合的一個,陰森恐怖的氛圍會令人不安,不安就會滋生警惕,他們本來就挾持了基爾的弟弟,還選這樣一個完全不適合談合作的場所,簡直就是奔著把合作談崩去的。
「我覺得這裡很好。」赤井秀一不以為意,他當然也同意廢棄倉庫,人跡罕至的碼頭,都是接頭的好地方——問題是琴酒也是這麼認為的。
萬一自己等基爾或者跟她會談期間,恰巧碰見琴酒也約了人在這裡見,他是打,還是打,還是打呢?
問題是萬一他是帶著椿柚李一起來的呢?
基爾目擊到他倆打生打死,會做何選擇?
情況會變得很複雜。
所以,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赤井秀一果斷選擇了一個琴酒絕不會涉足的會面地點。
「琴酒討厭精神病院。」
朱蒂一愣:「為什麼?」同樣是廢棄建築而已,廢棄的精神病院除了陰森一些,跟廢棄倉庫有什麼區別?
「他討厭所有跟精神病有關的東西。」
——赤井秀一覺得他的這個毛病肯定是在接手椿柚李後染上的。
……
時間悄然滑過,晚上11點,盯著基爾公寓的探員發回消息,基爾出門了,沿途布置的三位探員隨後一一發來了基爾的目擊報告。
時針畢竟12,黑暗空曠的廢棄精神病院中,傳來了腳步聲。
吧嗒、吧嗒、吧嗒,腳步聲逐漸與漏水水管的滴答聲重疊,朱蒂晃了晃頭,排除這種穩定節律的聲音帶來的干擾。
一身漆黑行動服的基爾在手術台堆疊的而成的金屬小山前站定,透過金屬框架的縫隙冷冷地打量對面兩個人:「我來了,那孩子呢?」
「lady~你似乎沒資格跟我們談條件,」基爾熟悉赤井秀一的聲音,朱蒂先開口,「我們是應該稱呼你基爾,還是——本堂探員?」
基爾心中一緊,這是最壞的情況,好在她沒有被擔憂沖昏頭腦調用組織的力量。
「現在時間是11點47分,」基爾沒有說任何一旦被錄音就會成為把柄的話語,「12點之前,我要見到那孩子,否則,我安排的人會立刻去錘椿柚李的家門,請求她幫忙解救照片上的孩子。」
赤井秀一:……
「現在11點48分了,」基爾更新報時,「既然你們掌握著那麼多情報,應該也知道椿的性格。」
「半夜12點被吵醒,她會怎麼想、怎麼做呢?」
「說實話我也不確定,但不妨一試。」
這就是本堂瑛海冒險做出的決定:強行將格瓦斯拉入局中,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所謂冒險,就是結果並不確定,甚至好的結果發生的可能性不如其他,但她今晚並沒有更好的選擇。
求助組織其他人是絕對不可能的,組織中或許有其他官方機構派來的臥底,但她並沒有這方面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