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頁
「小春,你……」顧不上疑惑為何一個看起來剛上小學的孩子竟然如此懂蛇,松崎雅彥作為差點成為兇手的松崎春的哥哥,又是差點成為受害者的戶田貴和子的未婚夫,陷入了極大的震驚和悲痛中。
「沒錯,我恨她傷害到哥哥來滿足自己,可是,如果我真的殺了她,哥哥只會更受傷、更傷心,我真是太傻了。」松崎春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流下了悔恨的眼淚。
水無怜奈用餘光打量自始至終抱著貓坐在餐椅上沒動彈的椿柚李,果然她還是一臉冷漠:「去警署自首吧,坦白從寬,應該判不了多久。」
「不要報警!」柚李的話音未落,反而是差點成為受害者的戶田貴和子先急了,「小春並沒有真的讓蛇咬到我,這件事說到底只是一場誤會,現在既然說開了,就不用報警了吧?」
妃英理神色複雜地看一眼已經自暴自棄的松崎春和既悲痛又震驚的未婚小夫妻,輕咳一聲開始普法:「松崎小姐主觀上有用毒蛇咬戶田小姐的意願,客觀有也有準備作為兇器的毒蛇,帶蛇到伊豆,裝進腰包里等一系列毒殺準備行為,雖然因為椿老師的制止,犯罪行為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但這也只能認定為犯罪中止,而非沒有犯罪。*」
「松崎小姐,您的行為並未造成嚴重後果,如果有自首情節和受害者的諒解書,應該能爭取到緩刑,但如果您執意不肯接受法律的制裁,」妃英理輕嘆,「就算我們這些人都不報警,您能過自己心裡那一關嗎?未來您要如何面對知道你帶著蛇,卻首先擔心你被蛇傷到的松崎先生,和直到現在依然試圖維護你的戶田小姐?」
松崎春心神巨震,失聲痛哭。
……
阿笠宅的大門是一扇厚重的實木門,灰原哀人小力弱,每次開合都很緩慢,現在她覺得也挺好的,厚重的木門能隔絕聲音,而玄關剛處沒有窗戶,避免了一切窺視……
「你在做什麼料理,魚,還是雞肉?」這個金髮深膚色的男人大約對自己的身手極為自信,又或者他認為一個曾經文弱現在幼小的科學家完全沒有任何防範的必要。
灰原哀摘下手錶,走向正在玄關與客廳交界處脫鞋的男人:「你喜歡什麼料理?」
「我?咖喱、那不勒斯風意面、蛋包飯什麼的……我比較喜歡本國的料理。」男人笑著一一列舉。
「那你一定會喜歡的。」灰原哀手背朝上向他伸出了拳頭,男人毫無警惕之心地伸出雙手,準備接過。
一個稜角分明的金屬硬物被按在了手掌上,霎時,電流沿著肌肉、體.液傳遍全身,帶來劇烈的抽搐和震動。
半分鍾後,灰原哀小心翼翼地靠近,用穿鞋杆捅了捅他,對方像具屍體一樣毫無反應。
沒有反應才是正常的,她剛才開的是強檔,如果他還能保持意識清醒,就脫離人類範疇了。
不會是死了吧?
灰原哀探了探他的頸動脈,不光依然在跳動,還跳得挺有力,又一個大猩猩體質的傢伙。
穿著家政人員的衣服跑過來,還知道母親和姐姐的名字……大概率是個與組織有關的傢伙,該如何處理他呢?
從博士的實驗室里找出塑料扎帶把男人的手腳都捆上好幾道,灰原哀撥通了一個號碼。
松田陣平的手機有三種鈴聲,一種是工作專用,比如警視廳的座機,目暮和佐藤他們的手機打來都是這個鈴聲,比較急促;第二種是家人朋友專用,比如家裡的老頭子、其他普通朋友等,是舒緩的輕音樂;第三種,松田陣平稱之為「神婆催命」——
那是一段鞭炮聲。
「……喂,」他接起電話,打來的並不是椿本人,而是她那寄養在阿笠博士家的妹妹,「有事?」
「有。」小女孩言簡意賅,「你在睡覺?這個時間?」
「我昨晚加班到……好吧我一直加班到今早,現在才剛到中午而已,」松田陣平聽她語調平順,甚至還有心情指責辛苦勞累的警察白天睡覺,知道不是什麼危險緊急的情況,「事情不緊急的話能不能等我補完覺?」
「這件事,」灰原哀握著電話遠遠看著昏迷不醒的男人,「比警視廳爆炸嚴重,但不及實驗小白鼠斷貨。」
「聽不懂。」松田陣平閉著眼睛。
「我放倒了一個疑似組織成員的男人。」
艹艹艹!
松田陣平像是被蠍子蟄了一樣立刻驚醒,從床上一躍而起衝到辦公室取了鎖在保險柜里的配槍,一路飆車直奔米花町。
把車停在距離阿笠宅還有一段路的地方,松田陣平脫下自己標誌性的黑西裝,換上平常偽裝蹲點時穿著的套頭衫,拉上帽子遮住自己的捲髮,又把墨鏡換成一副□□鏡,才一路避著人從後門進入阿笠宅。
「小鬼!」看到平安無事的灰原哀,松田陣平懸得老高的心終於放下了一半,「那個人呢?」
灰原哀指了指玄關。
松田陣平把小孩推到沙發後讓她躲好,摘下□□鏡塞進口袋,拔出配槍小心翼翼地靠近:
是個金色短髮的男人,被扎帶捆住了手腳,不見流血和外傷,膚色很深,像外國人……
?
松田陣平腳步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