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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咬扁了香菸過濾嘴:「什麼?」
「那位先生的意思,」貝爾摩德抱著臂,「等格瓦斯病好了,給她安排一個溫暖的住處。」
BOSS的意思很明確:格瓦斯一個孤女,也沒受過專業的反偵察訓練,那麼多人用放大鏡找都沒找出證據,就只能接受這一調查結果——如果準備像對待炮灰一樣疑罪從有,不給她治病就好了,何必如此興師動眾成立審查組翻來覆去地查。
對於那位先生的決定,琴酒從不質疑:「那個捲毛警察怎麼處理?」
格瓦斯以諮詢師掛名的皮包公司已經因蘇格蘭一事被棄用,之後無縫銜接格瓦斯失聯,那位已經調去搜查一課的前技術警,只要腦子沒被喪屍吃掉,必然會將兩件事聯繫在一起,該如何收場?
貝爾摩德對於琴酒「讓椿柚李繼續失聯,給格瓦斯換其他身份」的想法毫不意外,這的確是個簡單快捷的方法,既然椿柚李這一身份已經被刑警懷疑,棄用是最簡單的事,但她覺得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格瓦斯的病情不是在好轉麼,讓她自己去解決吧,她經過了蘇格蘭這件事的驚嚇,如果想脫離組織,這是個求助的好機會,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你也有理由動手了。」
「怎麼這個眼神,」貝爾摩德輕笑,「你不是最喜歡『打地鼠』了?」
琴酒拂袖而去,純黑風衣下擺獵獵生風。
不指望琴酒這個比起用嘴說話,更喜歡用槍說話的傢伙,貝爾摩德親自去了醫療點探望了病床上格瓦斯。
「醫生說你正在好轉,至少不發高燒了,」貝爾摩德在病床邊坐下,優雅地翹起二郎腿,今天她沒有易容,一張看起來二十多歲的面龐明艷動人,在病床上真的二十多歲的格瓦斯蒼白的臉旁邊,簡直扎眼,「Poor baby~」
那隻忠心耿耿的黑貓蹲在病床邊呲牙,似乎想把主人與這個危險女人隔開。
「你很閒嗎?」格拉斯出言嘲諷,「蘇格蘭暴雷,應該很多清掃工作要忙吧,還是你也跟我一樣,也被懷疑了?」
小傢伙這是心態崩了,破罐破摔呢,貝爾摩德好笑:「雖然醫生說你最好繼續靜養,但你的小男友恐怕等不及了。」
「我說過了,我沒有男朋友。」
「你的小男友已經試圖撬門去找你了,」貝爾摩德仿佛沒聽到她的否認,「再不解決這件事,他恐怕就要申請搜查許可去搜索公寓了。」
柚李:……nmd大猩猩。
「現在呢,你有兩個選擇,」貝爾摩德笑意吟吟,「第一,跟萊伊那位小女友一樣,放棄正在使用的身份人間蒸發。」
「廣田雅美是假身份,椿柚李可不是。」柚李想也不想地拒絕了,誠然以黑衣組織的能力,在大本營東瀛造出來的□□明,說是原廠超A也不為過,但能用真的為什麼要用假的,何況一旦棄用椿柚李這個身份,以後她就只能依賴黑衣組織做的假身份行走,更進一步的喪失了主動權。
「那你就是選擇辛苦費神的那條路了:不管用什麼方法,總之,儘快打消他調查組織的念頭。」貝爾摩德起身,她來這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什麼話不能說你心裡有數,琴酒會看著。」
貝爾摩德走了,柚李痛苦地閉上眼睛,揪著被子喘氣。
萩原研二走過去臥在她臂彎里,靜靜地陪著她。
柚李這次的外傷遠不如上次從塔上摔下來嚴重,纏綿病榻至今的原因,不言而喻。
諸伏景光在天台上射穿了自己的心臟,也讓柚李的心千瘡百孔。
太難過了,太痛苦了,更折磨人的是,這些痛苦甚至不能承認,不能訴諸於人,甚至於存在,都是危險。
它像刺進心中不能拔除的尖刺,每一次心跳,都讓她痛苦。
任何言語安慰都太過蒼白無力,因為人死不能復生,諸伏景光永遠回不來了。
而柚李甚至連慢慢消化這份錐心苦楚的機會都沒有,無論是為了保住椿柚李這個身份,還是為了保護小陣平的安全,阻止他一頭莽進調查組織這一深淵中,她都必須儘快振作起來,想出在不透露相關情報的前提下,制止小陣平的方法。
「沒關係的,」反而是柚李先出聲安慰他,「至少,還有你在。」
還有萩原研二這個最了解松田陣平的人存在。
「你能幫我做到這件事,對不對?」
萩原研二含淚重重點頭。
當年小陣平和姐姐,也是如此悲痛欲絕麼?
……
做出決定的柚李沒有耽誤時間,很快聯繫了松田陣平,約他面談,電話里的松田陣平像個炸彈——還沒炸的那種,他冷靜地與柚李定下了當日下午在一家咖啡廳見面,這個與柚李相處中向來脾氣火爆的傢伙的反常平靜,反而證明了他憋了多大的火氣。
柚李只是同樣平靜地掛斷了電話,問在一旁看現場直播的貝爾摩德:「你送我去一趟商場?我要給他買一份禮物。」
貝爾摩德略感意外,但還是答應下來:「不過,我不認為這是一件禮物能解決的事哦,糖豆。」
「『35億』,」柚李重提了過去貝爾摩德勸她不要太看重男人的話,「不能給男人太多甜頭,他們永遠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