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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瓦斯,我們回去了。」
赤井秀一拉扯著似乎已經徹底失去了自主行動能力的椿柚李離開天台。
擦肩而過時,降谷零清晰地嗅到了兩人身上的血腥味。
他們都沒有受傷,那都是……hiro的血。
椿柚李的精神已經恍惚,從天台走到樓梯間全靠赤井秀一架著她。
「再堅持一下,」赤井秀一問,「我背你下去。」
話音未落,椿柚李已經膝蓋一彎,斜斜向樓梯的方向倒下去。
赤井秀一長臂,把即將摔下樓的椿柚李撈回來,托住她頭的手掌感覺到了不正常的高溫,扶著她坐下,摸摸額頭,果然熱得燙手,再摸一下手,依然是跟在樓下時一樣的冰涼。
高燒。
愛貓丟失的焦慮,發現蘇格蘭暴露的惶恐,以及其後的槍傷、寒夜奔襲、目睹蘇格蘭在眼前自殺的劇烈刺激像一道比一道更高的巨浪,不斷拍打在椿柚李心舟上。
直至傾覆。
「辛苦了。」赤井秀一撿起自己丟下的手機,抱著已經失去意識的椿柚李慢慢向樓下走去。
走下最後一級台階時,廠房周圍已經圍了一圈行動組成員。
「好消息和壞消息,」萊伊沒有走進這漫天飛雪中,隔著雪幕與琴酒對視,「好消息是,叛徒蘇格蘭死了。」
「壞消息是,他死前處理乾淨了自己的身份信息,並且在發現逃不掉後,抓住機會濺了格瓦斯一臉血。」
用自己的死亡作為武器,予以對手最後一擊的結果無須解釋,昏迷狀態的格瓦斯就是明證。
這個比玻璃還脆弱的女人,連兇案現場的物件都能把她嚇壞,在雪中近距離親眼目睹曾經的「隊友」血濺三尺……
「你在幫她辯解麼,萊伊?」琴酒目光比雪夜更陰冷。
「我不是心理醫生,不懂這些,」萊伊不為所動,「但我確定她至少燒到39℃了,如果你打算把她送進審訊室,不如直接交給後勤組跟蘇格蘭的屍體一起處理了,反正都是同樣的結果。」
很快趕到的醫生確認了萊伊的說法,格瓦斯燒得很厲害,現在的體溫對於成年人已經極其危險,放任下去毫無疑問會造成腦損傷甚至死亡。
琴酒只能揮手讓他們把人帶走治療。
格瓦斯病得很重。
反覆發燒,醫生們給開了各種注射劑,白天降下去的體溫,一到夜晚又會升高,大多數時候意識不清醒,幾乎無法自行吞咽,偶發驚厥囈語……
被琴酒下了死命令保住她的命和腦子的醫生們都爪麻了。
心理疾病,精神類藥物史,極度缺乏休息導致的心律不齊,槍傷,風寒……
而且她之前摔傷後在身體裡裝了鋼板,連CT都不能做。
除了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對症下藥,醫生們也拿不出什麼好辦法,只能小心伺候著病床上VIP病人。
當年為什麼會想不開進烏丸集團呢?醫生們都欲哭無淚。
等到柚李的病情終於穩定,關於蘇格蘭的調查幾乎已經塵埃落定。
他們揪出了蘇格蘭,公安那邊也鎖定了內鬼,在組織試圖把這人弄來榨出更多情報時,他被捕了,暫時沒有大鬧一場劫獄打算的黑衣組織只能當他死了。
蘇格蘭死了,他的線人被處理,他了解到的聯絡點、基地地址等從那日起被廢棄,皮包公司人去樓空,相關人員全部接受了一定程度的審訊和監視。
其中自然包括萊伊和波本兩個曾經同他住同一屋檐下的代號成員。
琴酒手裡沒有證據,兩人都有驚無險的過了關。
而臥病的格瓦斯,所有手機、郵箱、社交帳號全部被放到放大鏡下檢查,尤其是與她關系匪淺的幾個警察,他們的反應、後續表現,都在組織的密切關注中。
由琴酒和貝爾摩德共同關注的格瓦斯忠誠度審查工作中,沒有人敢有私心。
經過缺乏被審查人配合的、漫長的審查後,由行動組、情報組、後勤組三方抽調人員共同組成的審查工作組給出了結果。
工作組沒有給出結論,結論必然會帶有主觀看法,這是大佬們才有的權力。
組長小心翼翼地匯報了調查結果:沒有發現格瓦斯背叛組織的痕跡和證據,但她的確與不止一位男女警察交往過密……
特別是那位叫松田陣平的前任技術警現任刑警,他已經去過格瓦斯公寓兩次,隔壁的宮野明美因為掛名的皮包公司已經因蘇格蘭的關系被廢棄,無法出面把人忽悠走,那位捲髮警察第二次去時,竟然試圖撬鎖進入格瓦斯的公寓,被偽裝成公寓管理員的組織成員及時制止——看他的表情,應該完全沒有放棄的打算。
格瓦斯只是失蹤一段時間,這位警察就反應如此激烈,甚至準備親自做法外狂徒,審查工作組實在不知道如何給這件事定位。
貝爾摩德笑出了聲。
琴酒額頭青筋暴起。
第149章 說服與奢侈品
就在琴酒的怒氣因貝爾摩德的笑而怒氣超級加倍,即將噴發時,貝爾摩德的手機響起了一段特殊的鈴聲。
是BOSS。
貝爾摩德接了電話回來,琴酒已經讓審查組的人走了,自己一個人在屋裡抽菸,貝爾摩德揮揮手驅散鼻尖過於嗆人的煙味:「對格瓦斯的審查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