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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已經記不清面容的短髮女人,牽著一個看起來比她大一點的女孩走到她面前。
宮野明美已經不記得當時女人說過什麼,只記得最後她推了推那個小女孩,對方不情不願地走到她面前,眨了眨那雙淺茶色的眼睛:
「我是椿柚李。」
那就是她們的初見。
「難得看到你沒按時起來,我下樓買了早餐。」柚李拎著外賣袋敲響了她的門。
「抱歉,我睡得太沉了……」宮野明美不安地解釋著。
「我不懂咖啡,店員推薦了焦糖瑪奇朵,說沒那麼苦,」柚李把咖啡遞過去,喝了一口自己的博士茶,「你也太喜歡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了,明明是昨晚琴酒把電話打到你這裡,還讓你送我去酒吧,才耽誤了睡覺時間起晚的。」
「那本來就是我的工作。」看柚李買回來的麵包里有貝果,宮野明美開冰箱拿生菜葉、火腿和芝士片,做了兩個貝果三明治。
「你是真的一刻都閒不住,」柚李已經就著茶水啃完了一根西班牙油條,「做那麼多幹什麼呢,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達瓦里希,你已本分啦』!」
宮野明美咬一口貝果三明治,聽著柚李嗶嗶著各種能把琴酒氣炸毛的歪理。
收音機播放著久石讓的《the sun also rises》。
太陽照常升起。
第121章 孤立與刺激
本堂瑛海下了班,在電視台更衣室脫下上節目穿的西裝,穿上私服,她已經檢查過,兩套衣服都沒有被動過的痕跡和多出來的東西。
如果她有格瓦斯那樣一眼發現竊聽器、定位器的能力,或者當時再警惕一點點就好了,父親就不會……
她強行制止了自己繼續想這件事,過去的錯誤無法被修改,父親已經犧牲,放任自己沉湎於悔恨中,只會消耗掉寶貴的精力,她必須帶著父親那一份一起,在這片血腥的黑暗中走下去。
不過,父親用生命為自己做的那場戲,雖然讓她得到了組織高層的欣賞,對於一個外圍成員,尤其是一個女人,卻顯得過於狠辣。大家是混組織,又不是加入了什麼盼著世界毀滅的邪.教,對於基爾這樣四肢都被打斷了,多處內臟出血,還能憑藉一口好牙咬死敵人的女人,琴酒之外的普通成員更多還是對她敬而遠之。
萬一這女人是個瘋的呢?萬一她哪天忽然發起狂來把身邊的人搞死呢?萬一她有狂犬病呢?
外人都以為組織這樣的犯罪團體成員都「強大」且「瘋狂」,實際上不能完全說錯:萊伊、蘇格蘭從敵人的炸藥圍攻中全身而退,波本和琴酒打得兩敗俱傷,他們都很強,同時理智在線。格瓦斯熱衷於在琴酒的老虎尾巴上拔毛,迫害負責保護她的威士忌組,拿敲.詐勒.索炸彈犯當業餘愛好,就很瘋——但她弱得連一隻鵝都打不過。
由此可見,在組織里,強大和瘋狂都是尋常物,但強大且瘋狂不是。
沒人會希望身邊能跟自己打個五五開的強力近戰同伴是個瘋起來連人肉都下的去口的傢伙。
於是剛拿到代號不久的基爾,被孤立了。
被孤立這對於本堂瑛海著實是人生第一次的新奇體驗,她在美國讀書時,雖然是亞裔,但因為性格好、容貌好、體育好,一直和同學們相處得不錯,人緣頗佳,追隨父親加入CIA後,無論是作為學員受訓期間,還是在美國總部工作那段時間,一直到後來進入日賣電台成為主持人,她都與周圍人相處融洽,甚至是拿到代號之前,經常一起出任務的外圍成員也跟她處得不錯,里里外外被她套到了不少情報。
然而拿到代號傷愈回歸後,無論是過去一起出任務的外圍成員,還是理論上已經是「自己人」的代號成員,基本上都對她敬而遠之,既融不進代號成員們的社交圈子,又失去了原本的大半普通成員的「友誼」。
對此本堂瑛海也很無奈,正如父親的犧牲已經無法改變,那段用來掩蓋他們父女真實身份的說辭一樣無法改變,她只能認下這個「死忠能抗又能打」的人設。
而且她剛得到代號不久,與其他代號成員發展任務之外的關係也有一定的風險,比如之前她差點就接受了情報組波本的幫助,過了兩天才知道情報組的頭兒與行動組負責人琴酒是「政.敵」,兩人針鋒相對很長時間了,聽說波本去年就差點被琴酒打死……在組織里貿然交友的風險太大了。
得找個機會解決這個問題。
「什麼?!」從諸伏景光那兒獲得了一條警視廳的情報後,柚李一個驚起差點把桌子撞倒了,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大,吸引來了餐廳其他人的注意,柚李迅速反應過來,一把揪住對面諸伏景光的衣領,「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學妹?!」
「真的是大學社團里的學妹,不騙你。」諸伏景光絲滑對戲。
「你說的最好是真的!」身形纖細然而脾氣火爆的女子放話警告著對面面容溫和的男子,「不然我爸爸饒不了你!」
哦,被寵壞的大小姐和她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