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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伊……
庫拉索放開右手豎起中指:「格瓦斯,你不過是仗著自己有一條會咬人的狗!」
不等對面反應,庫拉索放開欄杆往後一躍,垂直入水。
波本探頭觀察了一會兒水面:「她向西遊走了,估計附近有接應。」
柚李摸了摸下巴:「剛剛庫拉索是說……」
蘇格蘭本想勸她不必在意,卻聽她繼續說:「『一條』?她是不識數嗎?」
萊伊毫無反應,蘇格蘭短暫地愣了一下,波本黑了臉:這個臭女人竟敢侮辱hiro!
庫拉索帶領的暗殺小隊帶來的也不全是麻煩,至少那艘快艇歸他們了。三瓶威士忌把被打暈的兩名殺手丟進松下的小房間,降下繩梯,一行五人登上快艇疾馳而去。
萊伊看著抱著電腦包縮成一團的松下,再看看他身邊哼著歌開飲料的某人。
Hell is empty,all devils are here.
如果魔鬼有名字,它一定叫椿柚李。
沒人注意到,遊輪頂層的總統套間專屬觀景台上,一個少年震驚的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
雅加……
快艇快琴酒發來坐標的小碼頭靠岸,高大的銀髮男人佇立在夜風中,看著為了站穩而脫了高跟鞋光腳上岸的格瓦斯:
「東西呢?」
「沒有東西,」柚李拍了拍被琴酒嚇得面有菜色的松下,「他才是STBP技術發明人,而不是那什麼土肥圓,哦不,小保圓教授——不用拿技術資料,他就是技術本身。」
琴酒對此沒什麼異議,一揮手,伏特加立刻帶人把人塞進車裡帶走。
這場發生在公海郵輪上的角力,終於是以琴酒一方的獲勝終結。
「大哥,先別走。」
琴酒抑制住自己掏槍讓她少一隻手的衝動,甩開伸向自己袖子的那隻手:「說!」
「宵夜~」
海濤聲中,格瓦斯那雙淺茶色的眼睛被月光照得亮晶晶的,她理直氣壯地伸手:「加班餐補!」
萊伊站在下風口點了支煙,蘇格蘭像是忽然對海波泛起濃郁的興趣,波本左看右看,低頭看腳下的影子。
震耳欲聾的沉默持續了數秒,琴酒將手伸進衣襟,萩原研二毛都炸了——
「拿去,沒有密碼。」
把卡遞到瘋丫頭手裡,琴酒半秒都忍不下去,轉身就走。
「是加班費耶!」柚李撣了撣手裡的卡,歡欣鼓舞。
威士忌:琴酒的精神狀態是不是也……
如幾人所預料,朗姆並未追究行動組三人打暈殺手和逼迫庫拉索跳海,也沒有問責波本在此次任務中的牆頭草行徑,至少表面上沒有。
高層博弈,下屬拼命,無論如何,這次是格瓦斯為琴酒贏下一子。
沒人掀桌,也暫時沒人拿還在棋盤上的棋子撒氣,風平浪靜仿佛無事發生過。
他們能當無事發生,跡部景吾卻做不到。
輾轉反側半宿後,他等不及郵輪靠岸,召來自家直升機直接飛到西多摩市,等跡順一完成商場剪彩和現場直播採訪,他的兒子已經在辦公室里等很久。
跡部順一看著兒子能夾死蚊子的眉頭,吩咐生活助理送兩份簡餐到露台陽光房。
「父親,我們需要談談。」
等助理擺好餐食關上隔音玻璃門,跡部順一鋪好餐巾,拿了一個餐前麵包:「一邊吃一邊說吧,我下午還有個會。」
他的兒子顯然對他不夠鄭重的態度不滿,抿著嘴不說話。
「你得習慣這個,」跡部順一喝了口冰水,「就算現在要跟我談的不是你,而是你想談的那位,我也只能騰出午餐時間。」
跡部景吾的眼睛猛地增大:「您——」
「不然呢?」跡部順一有些好笑,「景吾,你是我兒子。」
少年端起水潤了潤口:「雅加她……您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挺早了,」跡部順一邊吃邊說,「當年你們在鍋割山迷路,你媽媽焦慮壞了,山置為了安撫她,找了一群玄學大師求個心理安慰——說實話挺丟人的,哦這句話別告訴你媽媽——結果歪打正著,找到了椿小姐,她還真的出手把你們撈出來了。」
「聽你說了她那樣的能力,我自然派人去查過的。」
「所以,您查到了?」
「恰恰相反,」跡部順一搖頭,「我雇的偵探查到:山置聯繫她的名片是她過去當街頭占卜師時發放的,你認識她時,她已經進入一家諮詢公司工作有一段時間。繼續往下,就什麼都查不到了。」
「當時我想,以椿小姐的能力,她或許會被某個勢力收歸麾下,這也能解釋那時她為什麼不願意公開露面。財富積累到我們家這種程度,能了解到很多普通人終其一生都看不到的東西,無論是山口組、泥慘會還是義大利Mafia,多少都能查到一些。」
「我錯了。」
「我也查不到椿小姐屬於哪方勢力,我投入在調查上的精力和資源,像丟進黑暗的石頭,沒有給我帶回任何信息,只余落入深淵的回音。我意識到那是一個隱秘程度遠超我預計的組織,在這個幾乎人人透明的社會,隱秘代表著實力,也代表著危險,不能繼續查下去了。但我內心多少也有個猜測:之前在某個小圈子中聽說過一個傳聞,有一個極其隱秘組織,組織里的人多穿黑衣,我想,或許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