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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陣平啊……
一人一貓苦思冥想,一直想到晚間新聞結束,開始播天氣預報:
今晚東京都局部地區將迎來今年初雪,明日起降雪範圍擴大,未來一周,東京都將有大範圍持續性降雪……
「二,」柚李搖了搖懷裡發呆的黑貓,「要下雪了。」
萩原研二呆愣片刻,仰頭望著柚李臉上意味深長的笑意,恍然大悟:
下雪好,這可真是一場瑞雪!
……
「不愧是波本先生,竟然能連續調配『拉莫斯金菲士』,」酒保真心實意地讚嘆著,「我十幾歲開始學調酒,見識過數不清的調酒師,從未有人能如您一般輕鬆。」
「過譽了,只是shake——」
柯林斯厚重的木門被推開,寒風帶進來一股令在場所有人神經緊繃的硝煙味,經驗豐富的酒保已經一個標準的戰術俯趴躲在了吧檯下,波本和酒吧里其他組織成員也齊刷刷就近尋找掩體掏槍對準了兩個黑人。
等等,黑人?
心中浮起疑惑的下一秒,黑人之一抬起頭,露出一張降谷零無比熟悉的臉,啞著嗓子要水。
「給我……也來一杯……」黑人二號扶著離門最近的桌子大喘氣,像一台老化的柴油機一樣噴出黑煙。
「萊伊和蘇格蘭?」差點開槍的愛爾蘭艱難地辨認出了兩個冒充非洲難民的同事,「你們是去燒鍋爐了還是爬煙囪了?」
兩人掙扎著坐下,猛灌了幾杯水後,接過了酒保送來的熱毛巾,抹出兩張憔悴的白臉。
降谷零儘量不動聲色地仔細打量了一番幼馴染,確認他的確只是被燻黑了,沒有嚴重外傷的痕跡,才悄悄鬆了口氣,調了兩大杯熱巧克力給他們端過去:「請用,我請客,能請講講發生了什麼來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嗎?」
「你們這是被格瓦斯坑了?」愛爾蘭猜測道。
萊伊睜著死魚眼看天花板:「Fifty-fifty.」
嚯!還真是!就知道格瓦斯早晚有一天得把她看不順眼的萊伊給推進火坑弄死!眾人都圍了過來。
「不是她的問題,」喝了幾口熱飲,蘇格蘭也稍微緩了過來,「我們的狙擊點被目標伏擊了,用炸彈。」
圍著一圈聽八卦的組織成員們面露欽佩:狙擊手被炸彈伏擊,還能幾乎囫圇個地回來,也難怪萊伊和蘇格蘭組隊後地位水漲船高,這倆是真的能打又能扛。
格瓦斯呢?她那雙X光眼不是最擅長找陷阱,而且如果真的漏了炸彈,你們倆都這樣了,她豈不是就地躺平等醫療組救護車去拉。
「她沒去。」
既然如此跟她有什麼關係?大家默默用「你這鍋甩得有點勉強啊」的眼神瞅萊伊。
「她、沒、去。」萊伊重複了一遍,「今天沒去,前天也沒去。」
這已經是格瓦斯這周第二次拒絕出任務了。
她甚至連門都不出,今天萊伊去敲門叫人時,屋裡一個硬物砸到門板上以表拒絕,要不是蘇格蘭攔著……他就不該聽蘇格蘭的,如果今晚能強行把格瓦斯拉去上工,他倆也不至於被炸彈突臉……
一邊保養自己狙擊槍一邊聽八卦的卡爾瓦多斯悶笑:「哦,對,最近一直在下雪,格瓦斯不會有精神工作的。」
下雪?
「她怕雪。」卡爾瓦多斯沒藏著掖著,「去年被雪嚇到生病——你們最好找醫生去確認她的狀況,她要是死在自己屋裡,貝爾摩德和琴酒那邊你們恐怕不是很好交代。」
兩個還在散發著屢屢硝煙味和焦糊味的白臉小黑人陷入沉默,以琴酒對格瓦斯的縱容,以及傳聞中貝爾摩德的寵愛,她要是真的在他倆的「看護」中嗝屁了,這倆組織高層可能要聯手找他們討個說法了。
「蘇格蘭,你知道她的主治醫師的診室位置吧?」
「啊,知道的。」
兩位狙擊手到衛生間清理了一下,再次踏入風雪中。
「之前有一次任務比較麻煩,我想打申請讓格瓦斯配合,」愛爾蘭意猶未盡,「皮斯科建議我不要,說格瓦斯是個事後報價收費的麻煩女巫,或許一時能從她那裡拿到些別人給不了的便利,但你不知道自己會為此付出什麼代價。」
「如果有的選,還是不要沾上為妙。」
大家看一眼兩人坐過的椅子上黑乎乎的印子,默默認同。
格瓦斯犯病的事很快被傳到了琴酒耳朵里。
被萊伊和蘇格蘭聯手推出來向琴酒匯報此事的渡邊抖如篩糠,說不好是因為天氣太冷還是怕手機聽筒里飛出來一顆子彈把他崩了。
其實無論是蘇格蘭萊伊還是渡邊,都搞錯了一件事:他們都認為琴酒一定會為格瓦斯這次犯病而生氣,而他們作為監護人和主治醫師難辭其咎。
實際上琴酒並沒有多生氣。
從一開始,格瓦斯的精神病早在貝爾摩德「新人培訓」時期就確診了,被增田行生綁架後就再也沒好過,從美國回來倒是能幹活了,但——她什麼時候正常過?
No,never,從來沒有。
「格瓦斯有病」這件事在琴酒認知中,就跟「人終有一死」一樣,屬於客觀真理一樣,有人會質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