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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邊完全想岔了,但那張海報上戴著墨鏡的男人的確讓她意識到,不能這麼下去了。

  [柚李,雪已經停了,小時候姐姐和同學堆雪人,我和小陣平偷偷給雪人戴眼鏡插菸斗,被姐姐追著打……]萩原研二怕壓著她腿上的傷口,邁著小碎步跟著輪椅,絮絮叨叨地說著閒話。

  柚李從走廊窗戶望出去,醫院院子裡的殘雪都被清理堆到牆角和樹下,髒兮兮的一堆一堆。

  我不喜歡雪。

  她收回了目光。

  渡邊發現每次去遛彎回來,哪怕是被護工用輪椅推著,格瓦斯大人都會比出門時精神萎靡,自己跟著走了兩次,也只是漫無目的地在院內逛而已,既沒有熊孩子吵鬧,也沒有不長眼的男人搭訕糾纏,格瓦斯大人的精神就是肉眼可見地差了。

  仿佛病房外有看不到的吸血鬼吸乾了她的精氣。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渡邊抓耳撓腮,試圖勸阻這每日消耗式遛彎,格瓦斯大人眼睛都不抬,伸手指門。

  渡邊順滑地滾了。

  萩原研二覺得柚李似乎在計劃著什麼讓人不安的事,越發寸步不離。

  這日柚李沒有遛彎,她嫌棄浴室花灑水小,折騰了一下午,水電工先後換了三套頂噴式增壓花灑,最後不得不加裝了個增壓泵,才終於換來格瓦斯大人勉為其難的點頭。

  外科醫生幾乎要哭了:格瓦斯大人身上的外傷還沒拆線呢,避開傷口擦洗是最好的,非要洗澡也該是纏上防水膜輕柔沖洗——

  這快趕上洗車噴槍的水壓,什麼防水膜扛得住啊!萬一傷口崩裂流血感染算誰的!

  渡邊才不管這麼多,他作為心理醫生自然樂見病患有心情折騰提升生活質量的瑣事,東夏話說得好,「死道友不死貧道」,外科醫生的死活干他屁事。

  萩原研二照例跟著進了浴室,準備在她自殘式沖澡時大吵大鬧,把護工叫來阻止。

  柚李緩緩地脫掉了病號服,露出一身交錯斑駁的傷痕,增壓泵和花灑打開,安靜的浴室瞬間吵鬧得像工廠車間,萩原研二蹲在洗手台盆上蓄力,準備撲上去撓門——

  他被抱了起來。

  年輕女子赤.裸的身軀貼著他,令他手腳無措。

  「萩原研二。」

  耳畔的輕聲呼喚如驚雷炸響。

  ?!

  「別出聲,聽我說,」柚李緊緊地抱著他,小聲而快速地說著,「貝爾摩德會帶我出國,估計就是這幾天了,你聽好,醫院內部到處都有監控,但看監控的警衛半夜12點30會換崗,你趁著換崗的混亂,從病房門走,到走廊盡頭,翻窗出去,再從空調外機爬進通風口,從醫院西側出,沿著牆根監控死角一路走到圍牆邊,那裡沒有照明,監控拍不到,從鐵門離開醫院。」

  [柚李——]

  「去找松田,找千速姐,誰都好,忘記跟黑衣組織有關的所有事。」

  [柚李!]

  「……不要回頭。」

  第30章 間幕與別離

  「所以,兇手就是你!」大和敢助指著瘦弱的青年,「受害者的房間看似密室,其實只要拆下頂燈,就會出現一個與閣樓想通的缺口,你提前把一套由滑輪組和和水井軲轆組成的起吊裝置安裝在閣樓上,動手時只要通過缺口垂下四個掛鉤,把已經陷入昏迷的受害者連人帶輪椅吊起。」

  大和敢助五指併攏做了個劈砍手勢:「就能切下受害者的頭。」

  上原由衣瞥一眼諸伏高明,見他點點頭補充道:「你是中學物理老師,能輕易獲取滑輪組,但水井軲轆不便處理,我想你應該是直接從村中荒廢的水井上拆下再裝回去,受害人被斬首時血液飛濺,根據拆卸痕跡和魯米諾反應不難找到。」

  上原由衣鬆了口氣:阿敢和高明兩人查案總是跟比賽一樣,萬一又像上次那樣,一人提出推論,另一人再當眾推翻,刑警隊長又得吃降壓藥了……

  把犯人帶回警署交給同事做筆錄,三人終於在下午兩點吃上了午餐。

  「剛好你們仨都在,」一個抱著包裹的同事從外面進來,「東京寄來的新年賀卡。」

  三張賀卡的寄件人都是椿柚李,只不過——

  「為什麼給你的賀卡專門用信封裝著,還那麼厚?」大和敢助抖了抖手中單薄的明信片,質疑道。

  上原由衣拆開信封,取出一張立體賀卡,閱讀著賀卡上言辭懇切的問候和祝福,露出了笑意:「這是女孩子之間的友誼,阿敢你不懂。」

  「對於凶神惡煞的大和警官,椿小姐大約無話可說。」

  「哈?你不是也只收到了一句『新年快樂』嗎!比我強在哪裡!」

  吵吵鬧鬧中,一位文職人員跑來通知三人松本機場發現殘屍,刑警隊長讓他們立刻出警。

  三人匆匆將賀年卡收進辦公桌抽屜中。

  「怎麼樣,真的不用我幫忙嗎?」

  「hiro你出去!」面色嚴肅宛如在拆彈而非做菜的降谷零略有幾分焦慮地驅趕第二次進廚房的友人,「我可以!」

  好吧好吧。諸伏景光退出了廚房,雖然說好今天讓zero主廚,但不管怎麼想……

  十多分鐘後,降谷零把自己的烹飪成果端上了桌,紫灰色的雙眼和鼻尖上的汗珠一齊閃耀著自信的光芒:「嘗嘗。」

  「嗯,看起來和聞起來都很不錯的樣子。」諸伏景光拿起筷子,「我開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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