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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查理從小到現在都十分專一,擇偶標準一直都可以具體到遠川凌本人,在情感關係開放的歐洲,真是難得見到這種深情的人。

  拋開拐帶遠川凌的事情不談,單純從一個朋友的角度,跡部景吾倒有些覺得查理可憐了。

  「勸你最好放棄。」跡部景吾雙手環胸,給他潑冷水:「你家裡不會同意,凌也不會同意,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嗎?」

  「不要。」查理黑著臉說。

  跡部景吾失語片刻。

  「要是他有喜歡的人呢?」跡部景吾問道。

  查理咬牙切齒:「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女人能比得上本少爺。而且只要沒結婚,我就不會放棄的。」

  跡部景吾:「……」算了,這傢伙沒救了。

  有時候他真怕這傢伙一個不理智就連帶著家裡一起上法制頻道。

  不過真要仔細追究的話,查理也算成功了一半。

  遠川凌確實喜歡上同性了,可惜那個人不是查理。

  查理隱約從跡部景吾的話里聽出了點貓膩。

  雖然滿臉寫著「那個人是誰」和「我要宰了他」,但還是十分克制,拿起甜品托盤裡的方糖塊咬得嘎吱作響。

  跡部景吾被吵得想趕人。

  他開口下逐客令之前,遠川凌又來了客廳,右耳還戴著藍牙耳機,不知道是不是在聽音樂。

  遠川凌看到查理之後很驚訝,那表情好像在疑惑對方怎麼還沒走。

  查理和跡部大少爺向來話不投機半句多,一般遠川凌迴避之後,查理就會主動告辭。

  遠川凌保持著主人家的禮貌,對查理點頭示意,走近廚房給自己倒溫水。

  跡部景吾親眼目睹查理表演一秒變臉,忍不住無奈扶額。

  查理把嘴裡的方糖咽下,「走了。」

  「不送。」跡部景吾站起身,準備在查理離開之後就回房休息。

  然而廚房裡突然傳來玻璃杯落地的聲音,兩個虛與委蛇的人臉色同時一變,抬腳衝進廚房。

  「凌!?」

  廚房裡,玻璃杯摔碎在地面上。

  遠川凌臉色煞白,愣愣地看著自己流血的手指。

  查理驚惶的呼喚讓他下意識抬頭。

  遠川凌目光落在查理亮眼的金髮上,一瞬間,血色和那亮眼的金色重疊,順著查理的鬢邊滑落。

  他腦海里閃過充斥著血色的畫面,破碎的車窗,變形的座椅,駕駛座上被昏迷的查理。

  傷口在流血,身體在失溫,死亡在流逝的時間中逼近。

  遠川凌十五歲的夏天,他在前往學校取材料的路上發生車禍,開車的查理輕傷昏迷,遠川凌腰腹被貫穿,住了一個月ICU,被下了三次病危通知書。

  遠川凌下意識伸手,覆蓋在腰腹原本的傷疤處。

  有點疼。

  而比疼痛更無法抑制的,是對死亡的恐懼。

  車禍的日期,是明天。

  遠川凌的呼吸逐漸急促,腦海中的嗡鳴聲響個不停。

  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會窒息而死,直到耳邊傳來及川徹的呼喚:「凌醬!?凌!怎麼了!?你還好嗎?」

  熟悉的聲音讓遠川凌找回了呼吸的節奏,查理和跡部景吾在他身邊蹲下,似乎說了什麼,但遠川凌沒有聽清。

  他無意識地喃喃:「阿徹……好多血……」

  第十二章

  電話被掛斷後,及川徹握著筆有些走神。

  平時很簡單的數學題,現在也變成一連串不明所以的符號,好像漂浮在眼前,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排列組合。

  他腦子裡每隔幾十秒就會閃回那句帶著親昵、有些越界的呼喚。

  darlingdarlingdarlingdarling……

  可惡!真是煩死人了!

  片刻後他猛地放下筆,暴躁地雙手抱頭,揉亂了自己的頭髮。

  不妙啊。

  果然還是很在意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英國人,以及那句毫不掩飾親近的「darling」。

  如鯁在喉的感覺強烈到讓人想發飆。

  如果此刻他面前有面鏡子,他就能發現自己的表情很臭。非要形容一下的話,大概就是三人攔網又被牛若突破的時候吧。

  那種好像有致命宿敵出現的危險感,讓他突然升起了莫名其妙的警惕心。

  他或許還不知道這種警惕代表著什麼,但總有一種如果什麼都不做自己就輸了的感覺。

  及川徹把手機調回聯繫人界面,看著上面的「凌醬」有些出神,手指起起落落最終沒有按下去。

  要打電話嗎?要主動聯繫嗎?其實是在想刨根問底吧?但他們的關係有親近到可以互相詢問身邊人的程度了嗎?這算是越界了吧?如果凌醬問起來他要怎麼說呢?

  兩人的交流某種程度上維持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那種只局限於排球和學習的交流,讓他們在短時間內迅速拉進心理距離,雖然沒有到無話不談的地步,但起碼已經可以稱作「朋友」。

  他其實沒有意識到遠川凌已經在交談中有意無意地透露了很多信息。

  年齡,身高,學習方向,學業水平,所在城市等等,如果再等半個月,及川徹就會知道遠川凌訓練的球館,以及如何以最快的方式從機場抵達那裡。

  據說21天可以養成或是更改一個習慣,而現在,在及川徹沒有計算的情況下,這恰好是他每日接聽遠川凌通話的第二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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