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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那名爆破犯的死因是爆炸,但屍體再怎麼血肉模糊也掩蓋不住他曾受過的創傷。

  「那你不準備把我抓進去嗎?」琴酒目光灼灼地盯著安室。

  安室回看,「怎麼抓?除此之外我們都沒有證據,再說『疑罪從無』。」

  安室說這話時語氣很微妙,抱怨的同時似乎又鬆了口氣。

  琴酒勾唇笑了下:「不愧是能被選進組織當老鼠的人。」

  「是啊,所以才會被選進組織當臥底。」安室乖巧地重複。

  兩人抬起眼相視而笑。

  原則很重要,但光有原則的人不可能在那種黑暗的地方活下來。

  *

  又一個周末,五人組和Gin受召集趕到仲夏夜。

  大家先對琴酒成功戒藥表示欣慰,而後聽安室敘述了接下來的計劃。

  降谷等人不假思索要獻一份力,Gin卻沒有當即表態。

  第一次作戰會議結束,他單獨找到琴酒,開門見山說:「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上報給Boss?」

  琴酒神情淡漠地看他:「我至今為止的人生被教槍擊的師傅打傷,發現全心信任的朋友抱著別樣的目的接近我,到最後連發誓效忠的組織也棄我於不顧。你覺得,我還會怕嗎?」

  聽到這話的Gin渾身劇震。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琴酒明確提到穿越到這裡之前的生活。

  「你……」Gin定定地注視著面前比自己年長七歲的自己,像被貓叼了舌頭,說不出任何話。

  片刻後,Gin離開,安室若無其事地走進房間,摸著琴酒的後頸,在對方額頭印上一個吻。

  「黑澤,你做得很棒。」

  琴酒嫌棄地笑了:「還說不是老鼠,明明這麼喜歡偷聽。」

  Gin下了樓,吧檯後的阿智笑容滿面對他說「再見」,他沒有回答,走出門時有人從背後叫住他:

  「喲,魂丟了嗎?」

  Gin一臉慍怒地回頭,原來是降谷零。

  兩人肩並肩走在回警校的路上,經過商業街,在熙熙攘攘行人的襯托下顯得愈發沉默。

  降谷偷偷用餘光瞥著Gin,一下就收回來,過了幾秒又看。

  「你到底想說什麼?」Gin惡狠狠地問。

  降谷無辜地笑笑,仰著頭雙手交叉放在腦後,「沒什麼,就是覺得真尷尬啊。你看,這還是我和景光那個之後第一次和黑澤面對面。不過,黑澤看起來和那傢伙關係不錯。」

  Gin嘲諷地哼一聲:「所以,你在指望我安慰你?抱歉,我不認為一個被利用了還不知道的傻瓜值得我這麼做。」

  降谷寬容地笑笑,過了會兒指著不遠處的自動販賣機問:「喝什麼?」

  他的目光貓兒般敏銳地逡巡一圈,「你不喜歡喝太甜的,對吧?」說著,手指就要按下「玉米汁」的按鈕。

  這時,站在降谷身後的Gin跨前一步,搶先按下了「草莓汁」。

  一個粉色的圓罐頭咕嚕咕嚕滾出來,Gin彎腰撿起,飛快地說了聲「多謝款待」。

  降谷氣笑了:「我好像沒說請客吧?」

  過了會兒,兩人找了個相對僻靜的地方,Gin倚在電線桿上,打開易拉罐抿了一口。

  「太甜了。」他低聲抱怨。

  降谷走過去,想把手裡的玉米汁遞給Gin時,對方卻抗拒地把手收了回去。

  降谷不明白,為什麼身旁的人明明不喜歡喝很甜的還要逼自己喝,就好像是為了更了解什麼人一樣。

  「其實你遇到的事很正常。」

  「什麼?」

  「我說,像我們這種年紀選了錯的路,對沒有結果的人動心,都很正常。只要及時止損就行。」

  話音落下時,燥熱的夏風吹過,捲起地上嫩綠的樹葉,隱匿在樹梢的蟬們發出震耳欲聾的嘶鳴。

  「是啊。」降谷一手插著口袋輕聲附和。

  他們才22歲。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從警校畢業了。

  *

  很遺憾地,Gin不能和其他人一起畢業。一方面,他是旁聽生,就算上完了所有課程成績優異,也拿不到警官證;另一方面,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畢業典禮這天,出席的人員不多,除了大島校長、鬼冢和服部,只有降谷他們五個。

  Gin戴著警帽,穿筆挺的制服邁正步走上講台領畢業證書。

  這種在幾個月前哪怕聽說也會笑掉大牙的事,此刻,他確確實實在經歷。

  雖然他依舊穿不慣身上很廉價的襯衫,也沒在警校學到什麼有用的本領,但這裡作為他逃避組織的港灣一度很有用——

  是七年後的自己給了他這個機會。

  兩鬢斑白的大島把鑲了金邊的證書遞過來,說著和他腦中差不多的話:「黑澤同學,你進校的時候已經足夠優秀,但如果能學到哪怕一點點身為警察的信仰和執著,對我來說就很欣慰了。」

  這種冠冕堂皇的話讓Gin下意識想輕嗤,對上老頭充滿期望的眼神,他忍住了,輕輕「嗯」了聲。

  主教官鬼冢送了Gin一束紫色的鳶尾,嘴裡說「麻煩精總算走了一個」,副教官服部沒什麼好送,用力地拍拍Gin的肩膀,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觀眾席上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明明只有五個人,Gin很好奇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短暫的畢業典禮結束,五個人在廁所門口等著Gin。過了會兒,他換上標誌性的黑風衣出來,把手裡放警服、警帽的袋子遞給降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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