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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貞帝這才怕了,而後才有兩次廢后。
周築當年「病逝」,實則是被迫自裁,他死之後,軍中大洗牌,他手底下那些個乾兒子中,位高的幾個都被冠以各種罪名下獄砍頭,其他那些也各自分編,被打發到各個軍帳。
秦宸章今日備重禮前來,便是借章嫻安「義母」的名頭召見這些個「義舅舅」們。
青黎的身份並不足以讓她直接參加壽宴,一上午,她都與尋竹等人在後院陪老夫人聊天,而後一直等到下午申時末,前面喧囂的宴會才逐漸散去。
日落西山時,秦宸章隨眾人拜別章嫻安,帶一身酒氣上了馬車。
半路,青黎也被鄭意叫上車,給秦宸章按摩頭部穴位解酒。
秦宸章顯然喝了不少,髮絲之間都是熱氣,潮乎乎的,手指觸碰的臉頰和脖子都帶著灼熱。
皇家製造的馬車平穩,車簾輕輕合著,空間裡的酒氣都散不出去,越發薰香。
「旁人都說我姥爺是重情之人,一生潔身自好,即便妻子只為其生一女、沒有兒子寧願認乾兒子也不納妾,」秦宸章聲音有些含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笑,「青黎,我告訴你哦,其實……」
秦宸章突然笑得更大聲了些,說:「其實是因為他年輕時練武受了傷,不能人道,哈哈!」
第112章 古代宮廷12
秦宸章躺在青黎膝上, 說完後,抬眼去看她的反應。
青黎的表情卻只是平靜,既沒有為這男人的辛秘感到驚訝, 也沒有露出羞窘。
秦宸章便繼續,不懷好意地問她:「青黎, 男的不能人道,你能治嗎?」
青黎說:「要分情況。」
秦宸章問:「都有什麼情況?」
青黎說:「有因肝腎虧虛、血瘀氣滯引起的陽/痿早/泄, 有腎陽不足、虛寒陰冷導致的陽/痿不育。或者血行不暢, 行房時勃/起困難。有時候心理作用,受到恐嚇, 膽小自卑,也會影響人事。還有肝熱太過, 脾陰不及,痛風, 根蒂受損,都可能造成不/舉。」
青黎說了一大堆, 秦宸章也不喊停, 甚至聽得興致勃勃。
青黎倒沒覺得不對, 少年人對異性的身體好奇實屬常事,儘管對方好奇的點有些奇怪。
「具體能不能治, 要看其病因病理, 不能一概而論。」青黎說。
秦宸章聽完了, 嘁一聲:「男的那玩意怎麼這麼脆弱。」
青黎聞言笑了下, 說:「是啊。」
她說著,手指從秦宸章的額頭上移開, 摸了摸她鬢邊微濕的發。
秦宸章不由得眯上眼睛,享受她的輕撫。
過一會兒, 也不知道想了什麼,又哼哼一句:「你好不害臊!」
青黎手指微頓。
秦宸章睜開眼睛,從下往上看著她,問:「你之前不會給人治過吧?」
她問得促狹,卻不想,青黎真的點了下頭。
秦宸章嚯的一下坐起來。
青黎坦然地「看」著她。
「你給男人治過不/舉?!」秦宸章聲音震驚,「你怎麼能……你看過那,不是,你碰碰過……」
秦宸章說著說著去看青黎的手,只覺得那手原本又細又長又白又好看,這會兒卻一下子變得不乾淨了。
「沒碰,」青黎說,「病人口述的。」
「……哦。」
秦宸章勉強鬆了口氣,甚至覺得體內酒氣都被驚出來了。
她撫撫胸口,好半晌才重新躺下,頭枕著青黎的腿,一邊加重語氣命令:「以後不許給男人治不/舉,晦氣。」
青黎失笑。
秦宸章瞪她:「聽到沒?」
青黎只好點頭,「好。」
談了一路男人的不/舉,馬車終於到公主府,秦宸章酒醒的差不多了,一下車也沒去休息,跟自己的屬官直接進了書房。
周築去世距今不過五年,其軍中舊部雖說已經被皇帝打散,但要聚攏起來也不是不可能。
秦宸章現在初出茅廬,手上並沒有什麼好官位能許出去,唯一能做主的只有自己的公主府,她也不急,就用自己公主府的侍衛名額去留人。
以職官等級劃分,皇家侍衛是可以在軍中登記造冊的,一等侍衛的品階更是為正三品。
秦宸章是公主,公主身邊的侍衛官職晉升可能沒那麼快,但待遇卻比許多軍中將士都要優越,她手裡有三百名額,雖品階不一,可已經足夠引來京中無數小將想要前來占個坑。
秦宸章借壽宴之名召見周築的義子,打的便是從他們中挑選侍衛的主意。
當然更重要的,這還是個信號,向周築舊部示好的信號。
沒過多久,青黎再去內院給秦宸章請脈的時候,便逐漸聽到路上列隊橫行、兵甲碰撞的聲音。
秦宸章此舉自然也引起了多方目光,不少彈劾進了皇帝的案頭,卻又都被按下不表。
旁人只以為皇帝是對公主太過放任,青黎卻是知道,皇帝對秦宸章確實寵愛,但其實也有捧她與太子做制衡的念頭。
自古以來,皇帝與太子之間的彼此防備,都是權力的無解困境。
景貞帝自己就是從皇家博弈中走出來的,當然也深諳其道,太子是其長子,當年有周禍之亂,他擔憂周佑榮生下皇子後自己會被周築逼迫,所以登基不久,便搶先立下長子秦元良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