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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澤:“倒是真慡,憋了一個學期——除了我媳婦腦袋——”

  顧關山掐著他的後腰一擰。

  沈澤嗷的一聲……

  顧關山動手才將沈澤掐服帖,沈澤乖乖攬著顧關山去吃飯,寒風凜冽,沈澤將顧關山攬得死緊,生怕她凍著。

  顧關山笑了起來:“你知道我之前為什麼這麼忙嗎?”

  沈澤決定裝次傻:“嗯?因為課多麼?”

  “這也是一方面……”顧關山眉眼彎彎,像小月牙兒。

  而她眼睛裡像是有顆小星星:“最重要的是,我聽到你說你想我了!”

  “所以我就拼命攢錢……”

  “回來看你啦。”

  沈澤那一瞬間心裡暖得猶如融冰的春天,顧關山踮起腳尖,在沈澤的面頰上輕輕親了一下。

  寒風呼嘯過車水馬龍的街道,高樓林立,霓虹燈絢爛如花。

  顧關山堅決地拒絕了沈澤想吃人均一千五的浪漫法餐的提議。

  “我不要。”顧關山堅決地拒絕他:“我要吃大排檔,要麼淮揚菜,外婆家也行南京大牌檔也行,我要吃紅燒肉紅燒排骨燉雞干煸四季豆——否則我和你絕交一整天!”

  沈澤不願意屈服,燭光晚餐對他有著極大的吸引力:“可是法國菜很浪漫——”

  顧關山:“……”

  顧關山對著大眾點評念道:“蟹肉魚子醬塔佐龍蝦凍和鱷梨泥,照燒鰻魚配煙燻鵝肝,吉拉多生蚝。”

  沈澤強硬地道:“這些菜都是藝術品,不是普通的菜!還有燭光晚餐!”

  顧關山:“……”

  “我他媽吃這種東西吃了半年了!生冷的!牛肉和牛奶再加麵包鱷梨!牛油果!”顧關山憤怒地說:“Canteen裡頭都是三明治,鬼知道我有多懷念一中的食堂和小賣部……我想餡餅想得睡不著你知道麼?我受夠了!我都這樣了回國你還不給我吃紅燒肉,就因為幾根蠟燭——”

  沈澤一聽,只能屈服於海龜的yín威之下了。

  ……

  沈澤坐在淮揚小菜館裡,憋著笑,給顧關山的碗裡夾了一堆菜。

  顧關山一個人就解決了一整份紅燒肉,吃得心滿意足滿嘴流油,還把以前最討厭的鹹魚和筍乾撈出來吃了。

  一個人漂泊在外,她懷念鄉音,懷念故鄉的食物,久而久之連以前最討厭的東西都懷念了起來,甚至連五仁月餅都成為了白月光。

  沈澤不經意地問:“現在還沒在玩微博嗎?”

  顧關山一怔,想了想自己的那個帳號,艱難道:“沒、沒有……怎麼了?”

  空氣中微微停滯,顧關山一頭霧水,打破沉默的是沈澤。

  “沒什麼,”沈澤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也不怎麼玩。”

  沈澤低頭摸出手機,燈光將他的眉眼稜角磨得溫柔——可他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張揚和侵略性。

  他摸出手機,打開微博,看著首頁上顧關山發的新圖片,時間是幾個小時以前——那時候她大概剛下飛機,第一件事可能就是發了那條微博。

  ……

  @關山月:發幾張摸魚就跑,千萬不要告訴網警叔叔!

  (配圖九張)

  ……

  為什麼不讓告訴網警呢?那些小黃圖連影兒都沒了。

  沈澤用手指摩挲屏幕上那幾張因為太過黃暴而沒通過審核的圖片:九宮格,掛了八張,可見其程度之過分。

  而僅剩的一張——是肌肉男被另一個肌肉男抵在牆上後入的鉛筆稿。

  沈澤摸著屏幕,半晌終於笑了起來。

  顧關山懵了一下:“……誒?你看到了什麼嗎?”

  “我……”沈澤停頓了一下,玩味地望向對面的女孩子。

  沈澤打量著顧關山。她剛吃飽,腦子還被紅燒肉和香炒小牛肉頂著,連反應都慢半拍,笑得特別甜——渾然不覺大難臨頭。

  沈澤嗤地笑道:“——是份兒學習材料。”

  顧關山滿腦子都是給今晚的紅燒肉打call的念頭,根本意識不到危險的迫近:“哦?哦……對哦,你在準備期末……”

  而沈澤在淮揚小館溫柔的燈光和戲曲唱腔中,給關山月太太的那條微博點了個贊。

  今晚掃黃。

  第94章

  那天晚上非常的冷,天陰了,仿佛要下雪。北京的風猶如銳刀子割肉,一刀刀地割在臉上。沈澤幾乎是一出購物中心的門就覺得凍得受不了,顧關山穿得更少,渾身打顫,被風一吹就開始打阿嚏。

  沈澤抖抖索索地將羽絨服脫了,給她裹在身上:“找好住的地方了嗎?”

  顧關山笑了起來,伸手攔車:“早就找好啦。”

  “我這次回來可以呆兩個多星期。”顧關山撓了撓頭,靦腆地說:“所以帶的東西不多,就幾件換洗的衣服,回程的機票還沒買,你如果覺得不方便的話我隨時就可以回去。”

  她這話說得非常沒有自信,而這是她在他們兩個人關係中的一貫表現——怕拖累了沈澤,怕令沈澤難過。

  沈澤:“放屁,我巴不得你跟我睡一個宿舍呢。”

  顧關山:“……”

  沈澤想了想,頗有興趣地說:“原來也不是沒可能,我們宿舍本質鴛鴦樓,想想能和你睡在一棟宿舍樓里,也挺好的。”

  顧關山笑了笑道:“沈澤,你司馬昭之心都要路人皆知了誒。”

  她停頓了下,又不好意思地問:“……今晚不回宿舍可以嗎?”

  那句話無異於直接的邀請。

  顧關山對大學的宿舍不怎麼了解,沈澤立即得寸進尺地說:“可是宿管阿姨會查寢的,如果發現我不在……”

  顧關山:“……哈?”

  沈澤笑了起來:“——就會以為我回家了。”

  沈澤一把將顧關山塞進計程車里,報了個地址,然後在黑暗的、光影交錯的后座里親吻她。

  計程車駛過北京的深夜的街道,顧關山生澀地迎合他的吻。

  她已經不再是個高中學生了,沈澤幾乎是意亂情迷地想——可是為什麼還是和剛認識她的時候一模一樣呢?

  沈爸爸把自己名下的一套北京的房子過戶給了自己兒子,那房子是今年年初裝修的,此時裝修的味兒剛散不久,但是離北四環有些距離,離學校太遠了——沈澤平時根本懶得去。

  沈澤進門先咳嗽了兩聲——落灰嗆人,他說:“這段時間去我爺爺家吃頓飯?”

  他開了燈,屋裡灑下溫柔的光,地暖燒得暖暖和和的,蒸得人腦袋發暈。

  顧關山笑了起來,在門口脫了鞋子,她穿了一雙裡頭沒什麼絨的短靴,小腳趾頭都凍得稍微有些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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