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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莉站在離我正前方10公分處,打開不斷滲出涼氣的酸梅汁,脖子一仰,奔騰的水流跟沖馬桶似的順著她的喉嚨下了管道,還發出悅耳的咕咚咕咚聲音。朱莉抹了抹嘴邊溢出的汁液,回過頭媚俗一笑,跟拍電視廣告地說:“清涼透底、冰鎮一夏。”

  我咬牙切齒,卻無奈教官在離我不遠的三米處,敢怒不敢言啊。

  朱莉哈哈地笑:“色字頭上一把刀,看帥哥看出禍水來了吧。”

  我心想我怎麼就交了這麼一個損友呢,有事沒事地專門來揭我的爛瘡疤。

  朱莉補充:“其實我過來是很厚道地告訴你,你家男人和茹庭在你接近三點鐘方向聊天。內容不詳,表情曖昧,報告完畢。”說完,朱莉就跟坐時光機器般嗖地逃逸了。

  這下子,朱莉揭的不光是我的爛瘡疤,還在我傷疤上撒鹽了,生疼生疼的。

  鑑於血的教訓,我是死也不敢扭頭看了,萬一再被教官訓話再罰站個幾小時,我的膝關節就報廢了。我斜眯著眼,用餘光探測附近是否有jian情的味道。都快定向斜視了,我終於在一片濃綠軍裝中分辨出有對俊男靚女,不,是jian夫yín婦,正相談甚歡。而且從我的角度看過去,方予可跟茹庭站成一直線,提供給我豐富的想像空間。這就跟端個鏡子觀上顎邊的大牙一樣,彷佛看見了,彷佛又看不見,難受得緊。你個方予可,為了你,眾目睽睽之下我被罰站,面子裡子都丟盡了,你倒好,給我玩男盜女娼。軍紀去哪裡了,教官去哪裡了,神聖的軍訓基地豈是你等卿卿我我的地方?!教官,你讓方予可也罰站,站到我身旁來嘛……

  最後的十五分鐘度秒如年,感覺腳下的土地快要融化,全身跟進了桑拿房一樣從裡到外都**的。眼神開始迷離,余光中方予可正在朝我走來,而茹庭也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我心裡有一腔怨氣要發泄,可氣卻一直堵在嗓子眼,把喉嚨都要燒成一窟窿了,還是無法找到出口。我腿一軟,眼一黑,身體不可控制地往下倒。我心想糟了,這倒下去,腦袋也要磕出個窟窿來了。

  沒有想像中的疼痛,反而落到了一個結實的環抱中,似乎還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有人狠狠地晃著我身體,用久違了的急切的聲音呼喚我:“林林醒醒,醒醒……”丫的,誰讓你學馬景濤,晃得我胃液翻騰,連句話都沒力氣說了。意識如黑沉沉的一張網,外界的喧嚷聲如同小蟲哼唧般阻擋在外,從頭到腳的麻痹感將我的上下眼皮牢牢粘住,我很舒坦地昏死過去。

  46軍訓(三)

  天花上是一塊一塊的石膏板,鹽水瓶里的液體正緩緩地有氣無力地往下滴,心不甘情不願地進入我的血管。我轉了轉脖子,看見不遠處的白大褂正悠閒地翻報紙。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暈厥?我忽然有點興奮。一般來說,暈厥是構成萬能女主的必備要素,我一直羨慕那些在關鍵時刻氣若遊絲地華麗麗暈倒的女神,沒想到自己也能暈一把。

  我尖著嗓子問:“我這是在哪裡?”哈哈,暈倒或穿越後的經典台詞,現實中終於有機會用了。

  醫生放下報紙,到我身邊:“暈了不到五分鐘,都失憶了?”

  五分鐘?……為什麼?不得躺個七天七夜,星光因我黯淡,天色因我無常嗎?

  醫生問我:“心慌嗎?有沒有不適感?”

  我搖搖頭,說實話,雖然就五分鐘,我就跟被打通任督二脈,輸入真氣一樣精神得很。

  醫生說:“沒想到第三天軍訓就暈倒了。按以前的規矩,一般過一星期我這裡才開張忙活的。現在大學生太嬌氣了。”

  “我不是因為嬌氣,我是生氣的……”不提還好,我忽然想到我暈倒的時候還聽到方予可的聲音呢。“醫生,我進來的時候,你看見一個高大英俊、傾國傾城、帥可敵國的小伙子嗎?”

  醫生哈哈地笑:“你說的那個人啊,我嫌他太吵,讓他回隊裡訓練去了。”

  “哦……”我失望地低頭。

  “不過他說訓練完之後立刻過來。你休息一下午,明天繼續參加訓練吧。”

  我聽到前半句眼睛都亮了一倍,也不管後半句是不是仁義了。

  躺在床上,我閉著開始盤算過會兒怎麼對付方予可。小樣兒,敢在姑奶奶眼皮底下跟別人**,趕明兒我跟別人私奔了,哭死你去。像我這樣溫柔大方、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女最近是限量版暢銷貨,你就生在福中不知福吧。

  正想得自信心爆棚的時候,傳來走向我的病床聲,我條件反she地閉緊眼睛,繃緊神經,假裝沉睡。唉,我真是個孬種,剛剛盛氣凌人的有君臨天下的氣勢被這腳步聲一擾亂,跟漲得滾圓滾圓的氣球被扎了一針一樣,立馬癟了。

  我的手被溫柔牽起,我的發梢被他小心翼翼地劃到臉的另一側。

  好吧,原諒你今天跟茹庭眉來眼去了。我心裡甜絲絲地想。

  “唉,又黑又瘦了。真難看。”

  咯噔,納尼,文濤??!!不是吧?他怎麼會到軍訓基地來?他怎麼進來的?我要不要睜開眼睛?睜開眼睛我要說什麼?

  “跟燒紅的煤球一樣,黑里透紅。難看死了。”

  呸,你才難看呢。我這是巧克力色,古銅色,黑珍珠。沒有欣賞力的傢伙。

  “這麼難看還讓我這帥哥惦記,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嘿,有這麼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嗎?

  “你看為了你,我還特別申請來採訪這次軍訓,以前我都不屑來的。一聽說你暈倒,我都有些慌了。唉,你說你平時看著跟男人似的,怎麼忽然就孱弱多病起來了?”

  聽不到我的回答,文濤繼續說:“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就把我定位成一個替補,我當時還想,人生中從來沒演過這個角色,覺得陪你玩玩也不錯,再說你長得也有些對不起大眾,我就當為人類淨化空氣好了。沒想到那時候說的‘感情不轟炸腦袋,轟炸心臟’被應驗了。你說你每次怎麼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地拒絕我呢?大學我就剩一年光景了,一年後我就去美國,你就不能哄我高興,騙騙我;也許我到了資本主義國家,見各路魔鬼身材的混血美女多了,嫌棄你了也說不定。到時候你哭著喊著求我回來,我也……”

  文濤的話越說越輕,我好像聽見最後他在說“我也就立刻回來了”。

  我心裡一顫,被文濤抓住的手一抖。馬腳畢露,我只好慢慢地睜開眼:“我什麼也沒聽見。”

  文濤笑:“聽見了也沒關係。我從來沒想隱瞞我的感情。再說,你剛才眼珠子都動N圈了,我又不像你這麼笨。”

  我牽強地笑。嘴角還沒扯好一個弧度,我就看見方予可進來了。

  我終於頭暈心慌了。醫生你幹啥子去了……

  方予可看了看我被文濤抓住的手,又看了看我,臉鐵青鐵青。

  我訕訕地想掙脫,文濤卻一把抓住。於是我和文濤便開始相互卯勁,比誰的力氣更大。

  我擔心方予可和文濤因為我吵架。在學校里打架還好,只要不宣揚,一般還能壓一壓不往上報,但要是在這裡大打出手,那可不是站半小時軍姿的問題了。賊吧ZEI8。COM電子書一個是明年要出國前途一片光明的朋友,一個是我家一表人才貌似潘安氣宇不凡的相公,傷了誰我都不樂意啊。

  “方予可,你先不要發火。文濤是來採集軍訓的新聞的,我們不要耽誤人家的正常工作嘛。”

  “正常工作需要拉小手到現在嗎?”方予可從鼻子裡哼出來聲音。

  “他這是慰問一下輕傷不下火線,身殘志不殘的學生嘛。”我就跟和文濤握手一樣擺了擺,然後鬆開手,接著說:“你不要多想,你看現在我這不是和你解釋了嗎?”

  “周林林,我腦子不是個饅頭不帶褶的,跟我撒謊前,先打一下糙稿。”

  我討厭方予可這麼刻薄的樣子。平時你怎麼毒舌,怎麼陰損都沒有關係,我皮糙肉厚耐得住。但這個情況下,你是不是需要有一點男人的心胸?茹庭和你暗送秋波的時候,我在太陽底下曝曬,到現在我說什麼了嗎?“是是是,我腦子才是不帶褶的饅頭,你腦子就是花卷,全是褶子。我撒沒撒謊多容易發現啊,哪跟你似的信手拈來啊?新歡舊愛左擁右抱,全世界男人的偶像啊。”

  “你什麼意思?你做錯事情還和我發火?”方予可眼睛都紅了,跟隨時要把鹽水瓶砸我頭上似的。

  “我做錯什麼了?對,我不應該在站軍姿的時候轉頭去看你,不應該在全連面前罰站半小時的時候偷偷去看你和茹庭相談甚歡的樣子。我最不應該的就是在十分鐘前,我還打算原諒你偷雞摸狗的行為……”被方予可一刺激,我發現口齒伶俐了很多,恨不得多一個自己出來拍著我的肩膀說“擠兌人的功夫長進不少”之類的話表揚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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