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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兄還沒說話,方予可就說:“跟你說了是我嫡系師兄,我讀經濟,他當然是念經濟了。白痴。”

  師兄笑了笑,酒窩更深了:“我比你們高一屆。”

  我連忙道:“經濟好啊經濟好。祖國的發展全靠你們了。哪像我們念的東西都是為資本主義國家服務。我本來也想讀經濟的,就是這次考試沒考好,差那麼幾分調劑成這個專業了。”

  方予可不可置信地扭頭看了我一眼,表情明明在說:“你還好吧”。

  我自動過濾掉他驚奇的臉,繼續和小西攀交情:“小西,以後你可要多幫幫我數學上的東西,數學是我的弱項。”

  小西又笑了一下:“你們德語係數學是免修的,你放心好了。”

  旁邊的方予可沒忍住,“噗”地笑了,把我晾在一邊,看我笑話。

  由於嚴格意義上來說還沒有到註冊的日子,我們拿不到宿舍的鑰匙,只好就近找旅館。小西把我們的行李帶到他的宿舍,開始聯繫附近的旅館。沒想到很多人都提前來校,這邊的大大小小的旅館都爆滿,只剩下一個校內的招待所還剩下一個三床位的大房間。我哀怨地望了望小西。

  小西為難地說,“要是予可早幾天跟我打個電話就好了,我好早預定。現在有點被動了。你們也就住兩個晚上,要不就湊活湊活。方予可的人品我保證。你——”

  我立刻打斷小西的話,“要不方予可住你們這裡,我住那個招待所吧。”

  小西想了想:“我們暑假都不回家的,很多男生和女朋友一塊兒住宿舍。樓長也不管。床位比招待所還緊張呢。不過你一個女孩子確實不太方便。那這樣吧,予可你跟我拼一張床吧。”

  方予可說:“我沒意見。”

  我看了看那一米寬的床板,一下子為難起來。大夏天的,宿舍也沒有空調,讓兩個大男人擠在這兒,確實也不行。再說,人家早認識了,我本來就是個拖油瓶,還挑三揀四地讓人家湊合。何況一個人躺三張床也有點浪費……

  我鼓起勇氣:“那這樣吧,小西,我們三個都住招待所吧。好歹也有個空調涼快點。”

  方予可眼睛裡有點邪邪的笑意,輕聲說:“算盤打得這麼響,數學怎麼會學不好呢。”

  我扭頭輕聲罵回去“關你屁事。”

  小西笑著說:“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家予可呢,我可以去。其實我們家予可特別正派的。”

  予可抱拳作勢打了打小西的肩膀。

  小西一錘定音道“行,那就這麼定了吧。”

  小西臨時接到個電話,去幫一個同學搗鼓電腦去了。我和方予可剛進招待所還沒坐穩,我媽就給我打電話了。我邊走向盥洗室邊接聽電話:“林林,住的地方還習慣嗎?”我說:“還行,宿舍的鑰匙提前領不了,所以我們只能在招待所了。”我媽說:“哦,方予可還照顧你吧。你是不是住他隔壁啊?”我頓了頓,吸了口氣:“媽,他是睡我隔壁,而且我們還同房呢。”手機那頭傳來綿長的“啊”聲之後,我默默地掛了電話。一會兒,我媽給我發了簡訊:“林林,雖然我挺喜歡那小子的,但是其實還沒有調查清楚。很多事情你要想明白了。衝動是魔鬼。”我無奈地回:“媽,我保證未來幾年我是原裝的。”老人家過了很久之後給我回覆:“其實,年輕人有激情也不是件壞事。加油!”我氣沖沖地跑回房間,大聲地喊了一聲“啊”,時間跨度和我媽剛才的那一聲“啊”一致後,我才罷休。

  方予可輕輕地罵了一句:“白痴”。我拿起枕頭遠程砸到他腦袋上,“罵什麼呢?”方予可“嗖”地站起來,“不和白痴理論。”說完便出去了。

  我一氣之下,用力踢了踢床腿,換回來更綿長的“啊”的痛苦慘叫聲。

  我氣惱地趴在床上,想著老媽的瘋言瘋語,再想想小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累著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天黑了。我揉了揉臉,迷迷糊糊地起了床,靠著門框又眯了眯眼。沒料到人還沒靠舒服,門就哐當地被用力打開了。門沿恰好撞在了我鼻子上,瞬間我感到兩股熱流從我鼻孔里流出來了。

  門外是方予可驚奇到驚慌的臉。小西也一道和他回來了,一看我這陣勢,連忙跟我說:“你躺著去躺著去吧。”

  我就這樣剛從床上起來,又被揪回床上了。

  本來我是一肚子火要對方予可發的,但鑑於旁邊小西在,我壓了壓肚子裡的怒氣,裝作淑女的大度樣子:“以後我也不敢往門邊上站了。太危險了。”方予可念叨了一句:“白痴,沒見過傻到趴門框的。”一聽這話,我那火快要噴出喉嚨了,我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低聲對他說:“真是不好意思啊,擋您大爺路了。”方予可努努嘴沒說話,轉身去盥洗室洗毛巾去了。

  小西從招待所阿姨那裡拿了點棉球回來,跟我說:“我不太方便,你自己塞一塞吧。”我覺得自己本來就長得不怎麼樣,塞點棉球不是更沒形象了。我一手捂著鼻子,另一隻手忙把棉球推開,瓮聲瓮氣地說,“不用了不用了,我血小板好著呢,馬上就能自動止血的。不用這麼麻煩的。”話還沒說完呢,方予可就拿著濕噠噠的毛巾回來了,一進門就嘀咕:“死要面子活受罪”。然後把毛巾往我臉上一扔,“自己敷吧。過會兒就好了。”

  本來這個時間點兒,小西和方予可過來就是來叫我一塊兒吃飯的。沒想到出了這麼個事兒後,他們也只好看護我這個傷患了。房間裡特別安靜,只有小西和方予可翻雜誌的聲音,我望著天花板一陣無聊,剛準備打開電視,消磨一下時光,肚子就開始唱空城計。我那叫一個後悔啊,我要早開十秒鐘的電視,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尷尬啊。我的形象啊,我在小西心中的形象啊。

  小西笑了笑,“要不我去食堂打飯過來,我們在這裡吃吧。本來今天想下館子請你們吃的,沒想到林林沒有福氣。”這一聲“林林”叫得我很受用。我趕緊說,“沒事沒事,你和方予可去就可以了,千萬不要顧及我。我怎麼著都行。”剛說完,肚子又非常不配合地叫了聲。我有些尷尬。方予可看不下去了。“小西,走吧,我和你一塊兒打飯去吧。”我背過臉,吐了吐舌頭,今天丟臉丟到太平洋了啊。

  飯買回來的時候,我的鼻子也沒事了。方予可拿了張餐巾紙開始抹桌子。我輕聲嘀咕:“潔癖。”要擱我平時,飯菜直接我桌上一放,手都懶得洗,操起筷子就吃上了,哪那麼多事兒啊。方予可看了我一眼,沒說話,繼續四平八穩地從塑膠袋子裡拿出盒飯來。

  兩葷兩素,一個湯,三份飯。我盯了紅燒肉好久,咽了咽口水,把筷子伸向了菜花。唉,這淑女規矩也太多了點,連吃塊肉也吃不上。我心裡一陣怨念,怨念到我嚼著菜花,還目不轉睛地盯著紅燒肉。

  過一會兒,小西說,“林林,你怎麼光吃菜啊,吃點肉唄,今天流了這麼多血,還不補點血啊。”

  我連忙擺擺手,“不不不,我就吃菜,我素食主義”

  喝湯的方予可被嗆了一下,拼命地咳嗽起來,整張臉咳得通紅通紅,他喘了口氣說,“恩,她是素食主義。火車上她買了一袋子鄉巴佬雞爪,通通都送別人了。”

  我怒瞪了他一眼,生怕他說錯話。沒錯,我在火車上是看了一晚上《知音》,也啃了一晚上的鄉巴佬雞爪,可礙著他什麼事兒了呀。就他嘴多。火車上不是一句話都沒有的嗎?怎麼現在嘰里呱啦地這麼一大堆啊。我拋了他一個白眼:“鄉巴佬雞爪是我媽買的,她嫌我平時不愛吃肉,不長身體,所以給我塞了一大包。我媽就是這點不好,老嫌我太瘦,恨不得我一下子重個十斤八斤的。沒辦法,只好遂了她老人家的心愿帶到火車上了。”我一邊向老媽懺悔,一邊用威脅的眼神掃向方予可。

  方予可坦蕩地看了看我,和小西說:“她的媽媽估計比較樂觀,都長這樣了還嫌瘦。”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被安排在最靠里的床位,至於中間那張床睡誰他們也不說,我也不好意思直問。等小西去洗澡的那空檔,我拉了拉方予可的衣角,拋出電影中的經典台詞:“方予可,我認識你到現在,求過你什麼事沒有?”方予可看了看我“你認識我就兩天,你平時求人的頻率是有多高啊?”我一時語塞,只好拿出殺手鐧:“我不管,反正你挺老娘就是了。”“怎麼個挺法啊?”“很簡單,你睡在最旁邊那張床上就行。”方予可看了看床,再看了看我,“你對我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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