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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打開飛行模式,廣播播報說飛機即將起飛。

  今天市內天氣依舊不錯,進入節氣意義的夏天后,幾乎沒有過壞天氣,和往年大不一樣。

  可能只有就會迎來夏季特色的暴雨,已經連續晴朗了近一周,該下一場雨沖走這灼人的熱氣。

  最好他在歐洲落地,市內就下起暴雨,讓裴崢上下班被澆成落湯雞。

  這樣的想法不太善良,連累了其他無辜人。

  裴讓道了聲罪過,忽而飛機抬升,巨大的轟鳴籠罩了他全身。

  他沒有心思往外看雲層,而身旁也空無一人。

  混蛋裴崢。

  雖然裴崢不在眼前,且裴崢也沒做錯什麼。

  但裴讓還是想罵,混蛋裴崢。

  *

  「看起來睡著了,我還想等飛機進平流層後,過去跟他聊聊天呢。」裴桾越過旁邊嚴拾棋因翻閱報紙而支起的胳膊,望向過道那邊靠窗位置上側身熟睡的少年。

  「可別了,沒看人家躲你呢。」嚴拾棋翻了下報紙,目不轉睛地閱讀報上的內容。

  「誰讓你沒事叫他小少爺的?人孩子被你這套老封建嚇到了。」裴桾靠回自己的位置,目光落到嚴拾棋機械的左手上。

  「我個人並不想跟你的侄子們走太近。」嚴拾棋淡淡道。

  「嗯嗯,反正你就是不想跟裴家的人走太近。」裴桾漫不經心地應和。

  他當然知道嚴拾棋是什麼意思,不過不想說好聽話罷了。

  嚴拾棋聞言也只嗤笑一聲:「裴家人,待會兒要睡著了,可別靠過來。」

  「我可以隨母姓。」裴桾直接挨了過去,半閉上眼,「這回過去求求我媽,指不定她老人家就同意讓我改姓了,不過她老人家也不咋待見我。」

  「你別老氣她就行,母子哪有隔夜的仇。」嚴拾棋單手收好了報紙,機械的胳膊環過裴桾的腰,座椅間的扶手一早就被收起來,裴桾順勢就窩進了他懷裡。

  「你三十多年前也這麼說。」裴桾喃喃,「比起我,她更希望你是她兒子吧,年輕那會兒,她不還張羅過你和寧椿的婚事。」

  嚴拾棋喉頭一哽,沒來得及說什麼,裴桾就抬了臉,「差點兒我們就成親戚了呀。」

  「你這個人,斤斤計較又沒心沒肺。」嚴拾棋嘆了口氣,「成天那麼擰巴,這都過去多少年了。」

  「過去那麼多年,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寧椿不在的情況下,去跟我媽接觸。」裴桾自說自話,「寧椿在場老太太都嫌棄我,她不在場老太太肯定都不想見我。」

  「沒關係,這回有裴讓少爺在。」嚴拾棋知道他這德性,偏不順毛哄,「老太太會看在自家孫子的面子上,稍稍忽略你的存在。」

  裴桾擂了他胸口一拳,自己聽著也笑了,「得,合著就我一個人矯情。」

  「那可不是嘛。」嚴拾棋說。

  他向空姐要了條厚一點的毯子,並拜託空姐近兩個小時內,不用推餐車過來詢問是否需要飲食。

  裴桾睡眠比較淺,睡不了多長時間,而且幾乎有點兒聲響就醒。

  眼下好容易消停點兒,嚴拾棋將毯子仔細搭在裴桾身上,又小心地調換姿勢讓他靠著更舒服些。

  「對了,拾棋,咱們的銀婚紀念日要到了。」裴桾閉著眼睛,猶如夢囈道。

  「是怕我忘了,還是怕你自己忘了?」嚴拾棋輕笑。

  裴桾也笑:「給我們倆都提個醒。」

  *

  二十六歲那年,裴桾做了伯父。

  比他還小兩歲的弟弟裴榆在那年喜為人父,而他本人對自家父親安排的婚事仍然處於拒絕的態度。

  裴榆和他性子完全相反,他倔強地反抗父親一切的安排,包括公司的業務也擅作主張;裴榆不插手裴家的家業,選擇了從事藝術創作,當一個富貴閒散人,並聽話地接受了父親一手安排的婚姻。

  弟媳婦是父親故友之女,因雙親亡故,幼時就寄養在父親身邊,和裴榆一起長大,算得上是、兩小無猜。

  裴桾很早就接受寄宿制教育,除了避不開的假期,很少回到老宅子住。

  父親擔心學校的教育力度不夠,還派出了最信任的老管家的養子嚴拾棋,作為他的監視人。

  嚴拾棋比他年長三歲,因要完成父親交代的任務,不得不留級和裴桾讀一個年級,日日夜夜守在他身側,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這樣的狀況持續到裴桾的二十六歲。

  從始至終,父親都沒有信任過他。

  而同樣,父親也沒有十分信任多年老忠僕的兒子,在這一年,裴桾侄子出生不久後,嚴拾棋意外失蹤、下落不明。

  他那會兒跟嚴拾棋的關係算不得好,坐牢的罪犯不會跟獄卒關係良好,沒想歪門邪道把嚴拾棋偷偷做掉,都已經算裴桾心地善良。

  但也不至於很差,畢竟嚴拾棋是差點成為他姐夫的男人,是被他親媽指定了的女婿。

  裴桾想他有義務尋找一下這位獄卒的下落。

  與此同時,他那與世無爭的閒散廢物弟弟裴榆,終於跟父親起了衝突,吵鬧著說分家搬出去住。

  他旁觀了那場爭吵,有些疑惑風暴中心之外,弟弟的妻子為何瑟瑟發抖到可憐的地步。

  是不想看到公爹和丈夫爭吵?還是擔心丈夫爭取不到他們獨立的權利?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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