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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承扣著花襯衫,聽見了應道:「您是拿我比人還是豬呢?」
「你要是豬,誰好意思稱人。」左雲粗話說的實在,沒什麼心眼,這段時間在劇組裡相處,邵承算是習慣了。
邢越換好衣服以後,二人來到了特定的場地,這是一場邵承被邢越拿捏的戲,他又被捕了,被關在局子裡問話,可從他嘴裡什麼也問不出來,警局懷疑他跟那些一同抓來嗑藥的傢伙有買賣關係,對他進行了一系列拷問,邵承這個角色亦正亦邪,最終還有大反轉,表演難度有點大,警局拷問是重頭戲,左雲抓得緊。
他上演親身示範,給他講戲:「你對其他人要有一種特別不屑的感覺,這才能讓後面你跟楊警官的談話有發揮空間,你嘴上不服楊警官,但你心裡對他是有認可的……」
邢越演什麼像什麼,左雲就沒怎麼跟他講過戲,他對角色理解比別人更深刻,或許因為他的父親也是一名刑警,他耳濡目染,能把握髮揮公職人員身上的正氣。
邵承的外形很適合花花公子的角色,可他到底不是科班出身的,受過什麼名師教導,理解角色和呈現角色是兩種情況,他認為自己是能夠明白這個角色的複雜程度和心路歷程的,可表演多少有點差強人意,左雲跟他講了幾處關鍵點,咔了幾次後有了明顯的提升。
「不是見了我才能有交代嗎?交代吧。」邢越坐在邵承的面前,審訊他,這是拍戲,對他們來說也是另一種情趣。
「我想跟你說的就是,我跟你們的懷疑目標沒有半點關係。」
「拿出證據來。」
「你們懷疑我也要拿出證據來。」
「和你混在一塊的人有幾個是販毒的,你們私下裡也有往來,這就是證據。」
「這只是線索,不能叫證據,」邵承譏諷地掀起唇角,「你抓到我跟他們有交易記錄嗎?你們的猜疑落在我頭上的時候最起碼要拿出響噹噹的東西,你們什麼也沒有,懷疑我有什麼用?查查自己為什麼每次出警都空手而歸,只能抓到我一個□□的小魚比較好吧,我的楊警官。」
邢越沉思下來,目光也變得銳利,他從眼前人的眼裡看到了不屬於紈絝子弟的機敏。
「楊警官,」邵承手上的鐵拷在寂靜的審訊室里發出凌銳的聲響,「您那麼聰明,聽得懂我的意思吧。」
審訊室外的兩張臉嚴肅起來,複雜的瞳孔里流露出半點慌張,但很快就被掩飾了下去,拍了幾次後,這場戲總算得到了左雲的一聲「OK。」
渾身戒備的大家呼出一口氣,都放鬆了下來,邵承從桌子前站起來,邢越很久沒動,盯著他從自己眼前走出去,身後傳來喝彩聲,左雲毫不吝嗇地說這場大家的狀態都很在線。
他跟邵承交代了很久,發現邢越坐在位置上沒動,左雲走過來拍了拍邢越的肩,邢越抬起頭,對方說:「怎麼了,入戲了?」
邢越撓了撓額頭,站起來,問:「過了嗎?」
左雲不理解邢越怎麼能出那麼大的神,擰眉說:「我那麼大的鼓掌聲你沒聽見?」
「沒注意。」邢越環顧一眼,找著目標,沒看見人影,「邵承呢?」
左雲往一個方向看過去:「他去換衣服了,今天儘量地把一些重頭戲都拍了,現在進度已經很慢了,光拍攝就得花上一個學期,後期製作都不用說了。」
「慢慢來,我們又不會一下畢業,你不也得一年?」邢越說完低著頭,若有所思,他明顯有心事。
左雲打量著他說:「對啊,所以趕在我畢業之前拍完最好。」他看出了邢越有心事,但還是沒問,因為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希望自己提問。
邵承去換了衣服,邢越除了便裝就是那身警服了,他還是穿警服的時間多一點,今天的戲不怎麼需要換。
他和邵承下了課就過來,拍到了晚上十一點,左雲提前叫一些有課的同學回去了,他自己留下,帶著兩個攝像整活。
因為用的全是演員自己的聲音,不需要後期配,劇組規模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寒酸,大家互幫互助,邢越時而做攝像,時而做場工,就是一塊哪裡需要哪裡搬的磚。
邵承因為有段時間沒演,有點生澀,後進了狀態以後越來越自得,他跟邢越以及其他人的對手戲很快就過了,也許是左雲放了水,拍到夜裡,大家都累了。
「喝點水。」邢越在跟女主角的戲結束之後,給邵承拿了瓶礦泉水。
邵承正蹲在一邊看台詞本,沒接:「我不渴。」
邢越在他身邊蹲下來:「腿不麻?我看你蹲了好久。」
邵承凝神看台詞:「左導求進度,我接了人家的活,拿了人家的錢,就得把事兒干好,儘量在我這兒少浪費點時間,加快拍攝進程。」
「一個學期呢,拍得完。」邢越擰開瓶蓋,遞給邵承,邵承敷衍地喝了一口,邢越接回去,放在唇邊也喝了一口。
「我剛剛的表現你覺得怎麼樣?」邵承視線從台詞本里移出來,落在邢越的眉眼,抬手捋了捋他的髮絲,「不用照顧我的心情,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