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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守著的保鏢低下頭,靜默地不敢上前。
陳姨心疼地跪在小少爺身邊,想帶他回去。
「哥哥……」
他像被人拋棄的寵物,難過又無助,帶著哭腔的聲音孱弱而悲傷。
大門旁的那條馬路,有嬉鬧的聲音傳來,一群穿著校服的男孩放學經過。
領頭的那個男生,有張白淨的臉,笑起來時眉眼有幾分溫柔,正跟身邊的朋友說笑。
辛染在淚眼朦朧中看到他,扶著門慢慢站起來,他看著那個很像哥哥的男生,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那群男生在欄杆外的馬路上走,他沿著欄杆一直在裡面跟著他們。
那個領頭的男生若有所覺地回頭,瞧了過來。
他跟身後的朋友說了句什麼,便脫離了大部隊,自己一個人走了過來。
他隔著欄杆跟矮自己一頭的小傢伙對視,他本是好奇過來看一眼,卻發現裡面的人被養得又嬌又美。
像個從沒出過門的小少爺,本應該看陌生人怯生生的眉眼,卻渾不怕他,本應不識悲傷的漂亮臉蛋,卻不停滾淚。
哭得是那麼慘兮兮,眼尾泛紅,漂亮又脆弱的一張臉,像養在深宅里的薔薇。
透亮的黑色瞳孔看著他,好不可憐,渾身因為抽噎都在顫抖。
男生彎下了腰,逗著欄杆內的人,希望裡面的小傢伙能開口說話。
「為什麼見到我就哭?」
男生似是想到什麼,跟他開了句玩笑話,這個男生笑的時候又顯出幾分似霍南洲的熟悉神態。
「我長得很嚇人嗎?」
辛染水潤的眼眸中淚光點點,哭得泛紅的鼻尖聳了聳,他小心地鬆開抓著欄杆的手。
那只手若春日的玉蘭,探出牆外,顫顫巍巍。
「哥哥……」
帶著點鼻音,聲音小小的,聽起來跟裹了蜜糖一樣,融化進了男生心裡。
欄杆外的人連呼吸都輕了幾度,見裸露在外的肌膚白嫩柔軟,他伸手想要抓住那精緻小巧的玉指。
「喂!小子!」
外圈巡邏的保鏢,呵斥了一聲,趕過來要抓他。
「啊,是被無數惡龍看守的公主呢。」
男生遺憾地收回手,他側頭看了眼趕過來的保鏢,最後看了眼裡面可愛的小傢伙,便連忙拎起書包飛奔向已經走遠了的朋友。
還不忘回頭大喊,「不要哭了,明天放學來看你!」
第二天,那個笑起來有幾分像霍南洲的男生,再沒有走這條馬路。
他直接從對面的馬路回去了,他沉默地沒再跟朋友說笑,只是低著頭,也沒再往這邊看一眼,
辛父昨天已經派人,狠狠警告過這個小子了。
*
歲月並不能掩蓋任何的齷齪,時間只可平息表面的怒火。
那頭姓霍的白眼狼,在一向居高臨下的辛父,留下了暴怒的火種。
僕人們知道隨著時間的過去,雖然家主發脾氣沒有那麼頻繁了,但仍然會間歇性地起來。
大少爺成為了老宅不能提的人,只要有一點相關的被說到,老爺就像被扎了肺管子,顧不得修養,一下子爆發,火大的破口大罵:
「牲口!」
「白眼狼!」
「畜生!」
由於自己的疏漏,而導致孩子被人欺負的愧疚,在他的心口狠狠留下了傷疤。
他心疼著自己無知的小孩,憤恨著自己識人不清,更是愧對已故的髮妻。
第51章 千嬌百寵小白痴
房間中央淌著一灘血泊, 17歲的少年被藏在柜子里,光影透過柜子的縫隙,在那張俊朗的臉上照出長長的光, 像一根生死的界線刻在他的臉上再一直蔓延到身上。
柜子外,行兇者提著沾血的刀緩緩朝柜子, 一步一步而來。
房間里死寂一片, 柜子里藏著的少年, 繃緊了手裡的粗麻繩, 手背鼓起幾根青筋,等待某個時刻的到來, 他將用麻繩絞死那個流亡之徒的咽喉。
「砰!」
房門從外被暴力踹開,霎時間湧進來一批便衣警官,他們舉著槍對準行兇者,趁其不備將惡徒壓在地板上。
沾血的刀掉在地板上發出脆響, 又彈落到門邊。
銀色的刀面照出一雙黑色布鞋和粗厚的拐杖。
從警官後面踱步出來的老頭, 黑西裝黑領帶,拄著拐杖,緩緩走進房間。
拐杖敲擊在地面的聲音,又緩又重,讓原本放鬆下來的櫃中少年, 又提起了心來。
辛父停在那血泊邊,看著已歿的屬下,低頭默哀了幾分鐘。
櫃中的人將麻繩藏在手心, 淺棕的頭發下是他還有些慘白的臉。
櫃門的縫隙中出現了拐杖,上面盤著條威懾的龍, 按在龍頭上的手指,粗短而厚實, 還有一枚老舊的銀戒。
「出來。」
從櫃外縫隙傳進來的聲音啞得如砂紙磨過,帶著沉浮商場多年的威懾力。
*
「梁尋這個孩子,」
他身邊西裝革履的老頭,手壓在他的頭上,語重心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