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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還給小兔子配了文字。
「別哭啦,我永遠愛你。」
字跡,不是萍姨的。
可是,為什麼……
這不是萍姨經常畫的畫嗎?
季汀腦袋像煙花似的猛然炸開。
她想起從前,她脾氣倔,不肯跟父親認錯,肚子餓極了,萍姨總能想法設法給她送好吃的,還經常畫小兔子鼓勵她。
這一切,不是萍姨做的嗎?
對了,是路清宜。
肯定是路清宜!
路清宜最喜歡兔子了。
她兜兒里不是兔子發卡,就是各式各樣的水果糖。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季汀滿臉欣喜,眼底終於有了點笑意。
她迅速衝下樓,目光環顧四周,大聲問道:「路清宜呢?路清宜去哪裡了?」
萍姨表情有一瞬的疑惑,還是回答道:「夫人——哦不對,路女士已經和季先生辦完離婚手續了,昨天搬完東西就走了。她行李不多,除了幾件衣服和幾本書,其餘的什麼都沒帶走。哦對了,她還說,家裡剩餘的東西都不要了,讓我幫她把那些東西都處理掉。」
季汀又問:「離婚?她為什麼和季明章離婚?我車禍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這麼快就搬走?搬去哪裡了?」
華管家見季汀神色很不對勁,在一旁默默開口:「小姐,是夫人主動提的離婚,季先生還想要挽留,被她拒絕了。至於離婚的原因,我們也不清楚。」
萍姨補充道:「您出車禍後就一直處於昏迷,醫院下達了好幾次病危通知,季先生都著急壞了,幾天沒去公司,路女士也守在你身邊整整幾個日夜,但最後您還是……」
頓了頓,萍姨眼眶紅了起來,繼續說:「後來,路女士就提出離婚了,她沒說要搬去哪裡,只提了一嘴要回家。」
「回家,回家……」季汀重複念著這兩個字。
是回鹿洺市那個家嗎?還是益州市?不,她應該不會回這種地方的。
萍姨猶豫地問:「小姐,您怎麼突然這麼關心起路女士了?您不是一向最討厭她嗎?」
季汀沉默數秒。
是討厭她。
可是,那是在遇到十七歲的她之前。
季汀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季汀從沒想過,自己還能有再穿越回來的一天。
明明已經決定好留在十五年前了。
明明昨晚,她們還在擁吻纏綿,訴說著對彼此的綿綿情意,共同期待美好的新年……
那個世界的路清宜,知道已經她回到未來世界了嗎?
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季汀現在只想找到路清宜,將一切都問個明白。
如果那些美好的時光都是真實的,那路清宜還記不記得,她們曾經許下的諾言?
如果路清宜說記得呢?
為什麼後來,路清宜會嫁給她的父親季明章?
如果路清宜說不記得呢?
季汀微微斂眸,鳳眸淌過幾道暗流。就算不記得了,她也會讓路清宜一點一點想起來。
她與路清宜,相識於十二年前,卻相愛於十五年前的夏天。
季汀撥響了記憶中的號碼,一遍,兩遍,三遍……
終於在第六遍的時候,撥通了。
季汀張了張口,喉間突然一陣苦澀,以至於她停頓了幾秒,才試探性地緩緩開口:「路清宜,是你,對嗎?」
電話另一頭,默了半晌,才輕飄飄傳出一聲輕笑。
季汀再度張口,聲音染上一點小心翼翼:「路清宜,你在哪裡?告訴我,我去接你。」
「我,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也有很多問題想問你,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之間的事……」
「季大小姐,原來你還沒死啊。」接電話的人忍不住打斷。
季汀微微蹙眉,這個聲音有點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聽得出來女人在笑,她明晃晃的嘲諷道:「不得不說,季大小姐的命可真硬,出這麼嚴重的車禍還能活過來,這簡直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奇蹟。」
「你是誰?」
「我是誰重要嗎?」
「這是路清宜的手機號。」季汀冷下聲音。
「我當然知道。所以呢?清宜已經跟你爸離婚了,你還來打攪她做什麼?賤得慌?」
季汀微擰起眉,眉目間隱忍著怒意,淡淡問:「路清宜是不是在你身邊?」
女人說:「是又怎麼樣?」
季汀緊緊攥住的雙拳鬆懈,對女人的態度逐漸軟和下來。
她輕聲請求,語氣誠懇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請你把電話還給她。」
女人撲哧一笑:「你當使喚小狗呢,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人就是賤骨頭,清宜對你好的時候,你愛答不理,和你爸離婚了又上趕著討罵!我想問問你,清宜這十幾年來在你季家受的委屈還少嗎?你是要作踐她到什麼時候才滿意?!」
季汀倏地想起這些年來對路清宜的漠視,她低垂著頭,嘴唇微微蠕動著,蒼白無力地道歉:「對不起,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但我真的想跟她見一次面,求求你告訴我她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