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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迷糊的她抬眼看了一眼天色,估摸著這會兒已經是快到子時了,她又幽幽地回頭看了看燈火昏暗的內室,不知想到什麼,紅著臉出了門。
等到孟溪梧和顏吟漪清洗後,再次躺下,已經是夜半時分了。
累到無力抬手的少女像一隻乖順的小貓崽,窩在毛絨棉被裡,看著一身清爽的女人彎著瘦削的腰,吹滅了桌上的蠟燭,不甚清晰的身影一溜煙兒縮進了被子裡。
「別鬧……」她驚呼出聲,慌忙握住了女人撫在肩上的手,嬌弱地求了饒,「好阿梧,真的很累了,我們睡覺吧?」
初嘗.情.事的她哪裡知道原來這事竟然如此累人,而且也不知是不是第一次嘗試,她沒有感覺到太多話本子上描述的那種愉悅,倒是……又痛又累。
孟溪梧借著清淺的月光看著她,那雙濕潤的眼眸半睜著,委屈又軟弱可憐得很。
「是我做得……不夠好嗎?」
顏吟漪咬了咬下唇,伸出胳膊,摸著女人的後腦勺,一點一點地給她順毛,「沒有,還好……不過下次我們再一起學習一下可能會更好。」
聞言,孟溪梧渾身僵硬在原地,臉色霎時變得慘然蒼白。
「乖,已經很好了,畢竟我們都是剛接觸。」顏吟漪玉臂下滑,摟住了女人的後頸,安撫般親了親她的側臉。
窗戶合得很緊,明明沒有冷風吹進來,孟溪梧仍然感覺到陣陣寒意席捲著她。她悶悶地嗯了一聲,癱倒在了少女身旁,整個腦袋都埋進了未著寸縷的肩窩裡,聞著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她漫無邊際地想著,那本畫冊一定要好好再觀摩一遍。
……
年三十是舊年年尾,各家各戶都已沉浸在迎接新年的喜悅之中。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各式各樣的紅色窗花貼滿了雕花木窗,白茫茫的大雪依舊下個不停,寒冷的溫度讓屋檐下凍結著一塊又一塊的冰凌,融化的雪水滴滴答答落在滿是積雪的地面,小小的水坑裡倒映出紅梅白雪的蒼茫美景。
孟溪梧是被一陣喧鬧聲吵醒的。
剛要翻身起床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窩在她懷裡的少女便嚶嚀一聲,也緩緩睜開了眼,滿是惺忪睡意的臉上壓出了數道痕跡,她抬手為她揉了揉,「時辰還早,你再睡會兒?」
顏吟漪歪著頭,在女人的掌心里蹭了蹭,沙啞的聲音里含著絲絲縷縷的慵懶,「不睡了。」
黏黏糊糊地又親熱了一會兒,孟溪梧才艱難地從溫柔鄉中起身,披上外衫和披風,長發半束在腦後,來到了門口,一拉開房門,就瞧見了來來往往的小廝搬著一箱箱描得精美的木箱子走進來。
廊下的杜若拿著紙筆,時而看看箱子裡的東西,時而提筆記下幾筆。
聽到身後木門吱呀聲,她扭頭看了過去,「郡主,您稍等一下,杜曼已經去喚小丫鬟打熱水來了,你和顏姑娘一會兒就能洗漱了。」
「這是在做什麼?」孟溪梧點了點頭,緩步來到了杜若身旁,低頭斂眉看去,竟發現冊子上記錄了許多她母親珍藏的首飾、古籍、擺件等等異常珍貴的物件。
杜若見她一臉茫然,咳嗽了兩聲,湊到她身邊低語著:「殿下說這是提前把你的嫁妝搬過來,讓你能有錢養媳婦。」
孟溪梧瞪大了雙眼,面色悄悄變紅。她又扭頭看了看幾十個箱子,上面都用紅色的雙喜字貼著,看著確實是有成親時的喜慶意味。
她挺直了身板,狀似雲淡風輕地擺了擺手:「那就擱到庫房裡吧。」
隨後她十分不自在地又溜進了房間裡,抱著正在穿衣服的少女,害羞地把腦袋埋入了她的胸前,含含糊糊地說道:「漪漪,母親她……她好像知道我們昨夜的事了……」
不然的話,她母親為何無緣無故將她的嫁妝搬到她自己的院子裡?看來昨兒個深更半夜要熱水,還是有些暴露了啊!
沒聽到回應,她稍稍抬頭,卻發現少女的臉頰上也染上了嬌羞的紅暈。
「不如……不如我早些同叔叔嬸嬸商議,把你和堂兄的婚約取消?然後……然後我們就成親?」
顏吟漪低下頭,凝視著女人清澈透亮的眼眸,幾乎溺斃在那一汪溫潤的柔情春水裡。只是,她還保留著一絲清醒,「可是我如今還是罪臣之女。」
輕嘆一聲,她摸了摸女人毛茸茸的發頂,「在父親的案子沒有徹查之前,我永遠都是罪女的身份。能得你庇佑,不受牢獄之災,我已經很滿足了。」
所以她不想因為她而連累了孟溪梧,若是她的身份被人察覺,捅到外面去了,不僅是孟溪梧,恐怕整個長公主府都會被人詬病。
「阿梧,我可以等。」她歪著腦袋,用臉蹭了蹭女人。
孟溪梧心中有數了,思索著將秦巍被毒殺的事處理完,就再一次把昌平貪污提起,即便不能讓樓璟這個背後之人受到懲罰,也得把顏海林給摘出來。
然而她還沒入宮同樓珏商量,顏吟漪的身份就在年後沒幾日被人給暴露了出來!
孟府公子孟奚無在京中算是個腦子有問題的紈絝子弟,仗著自己是廣寧長公主的親侄兒、清河郡主的親堂兄,他在一群狐朋狗友面前,架子擺得極大。日日都要吆五喝六地招呼一群人在外喝酒留宿、縱馬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