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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酌再三,盛茗徽開口道:“你能……換個方向睡嗎?”
龍奚乖乖轉身,用上了和盛茗徽一樣的睡姿。
面朝天花板。
她這一換,原本兩人間可以躺一個人的空間沒了,兩隻不同主人的胳膊離對方只有一拳的距離。
熱氣從更近的地方襲來。
盛茗徽由全身僵硬變成了只有一隻胳膊僵硬。
龍奚還好,黑暗中眼睛眨巴眨巴,盯著天花板,就是不見睡意。
今天用跌宕起伏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一大早起來找神衣,然後對上龍縈,末了爬了一座千米級的高山,還睡在懸崖邊。
按理說,這種體力腦力的雙重考驗,夜裡躺下應該很累才對,可龍奚就是毫無睡意。
旁邊,盛茗徽也在心裡嘀咕自己怎麼還不睡。
她的大腦精神得今天任何一件事翻出來,都能想出細節,再在大腦中調出相應的畫面。
完全沒有睡意的兩人都默契地選擇了裝睡。
最終龍奚先睡著。
盛茗徽迷迷濛蒙快要睡著的時候,什麼東西撞了她的肩膀一下。
睜開眼睛,借著越來越渾厚的月光打量,盛茗徽發現熟睡中的龍奚翻了個身,這才撞到了她的肩膀。
這個翻身,使龍奚的臉幾乎貼上了盛茗徽的肩膀。
肩膀處的衣料很薄,盛茗徽能感覺到龍奚的呼吸以一個均勻的節奏打在她的肩膀上。
呼吸的力度被衣料攔下,熱氣傳了進來。
盛茗徽的半隻手臂又開始發僵。
正要往後邊退,肩側的龍奚翻了一個身,又回到了她原來的位置。
還好還好,這個翻身只是臨時的。
正當盛茗徽慶幸不用調整的時候,龍奚居然又翻了一個身,朝床沿撲去。
這麼小的床,哪容得她這麼翻。
盛茗徽從被窩裡坐了起來,伸長脖子查看龍奚的身子與床沿的距離。
情況不容樂觀。
這人半個身子都從被子裡漏了出去,一條腿,一隻胳膊已經掉下床了。
腦袋也掉下了枕頭。
她再稍稍地往床沿側側,整個人就會翻身掉下去。
盛茗徽赤腳下床,踩著木質的地板,把龍奚垂在床沿的腳和胳膊搬了上來。
又托著龍奚的脖頸,將她的腦袋搬上枕頭,強制調整睡姿,然後替她掖好被子。
真是睡熟了,這麼挪她都沒反應。
盛茗徽塞好被角,正打算赤腳走回去。
熟睡中的龍奚又翻了一個身,半個身子掉了出來,險險地停在床邊。
這人睡覺怎麼這麼不老實呢?
盛茗徽心裡吐槽,身體還是迴轉過來,把龍奚的腿和胳膊塞回被子,把她傾斜的身子放平,阻止她繼續翻身。
重新蓋上被子,壓好被角,盛茗徽邊看龍奚的睡顏邊放狠話,嘀咕:“再翻我就去找條繩子,把你捆起來。”
龍奚黑甜入夢,睡得無知無覺,哪裡能聽到她說的話,所以想翻的時候還是會翻。
盛茗徽這一整晚不是在撈龍奚,就是在撈龍奚的路上。
這個人不是固定往自己那邊翻的,盛茗徽這邊也翻。
沒留神床尾也變成了她常光顧的點。
真的很不安生。
雖說龍奚的包里背了條安全繩,就放在旁邊的凳子上,拿它就是伸手的事,但盛茗徽也就嘴裡說說,沒動過真拿繩子捆龍奚的念頭。
折騰了一夜,盛茗徽邊打哈欠邊將睡覺愛翻身這個行為列為龍奚的頭號缺點。
很好,她終於有一個缺點了。
明天醒來她一定要跟這個人說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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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量很高地睡了幾個小時,覺少的人眨眨眼睛,要醒了。
盛茗徽剛消停下來,剛在床上躺下,剛蒙上被子準備睡覺,旁邊的人幽幽一句:“睡不著啊。”
將盛茗徽的火氣點了起來。
血氣上涌,盛茗徽一把揭下被子,美眸瞪得像銅鈴,怒氣沖沖地盯著龍奚,說:“龍奚,你知道你睡覺很不老實嗎!”
龍奚一愣,下意識地重復:“很不老實?”
又蹙著眉問:“怎麼個不老實法?”
她上手了?
不能吧。
這都沒在一起呢,她也不會沒經過盛茗徽同意就上手的呀。
這下有得吐槽了,盛茗徽說:“你睡覺老喜歡翻身,東翻一下西翻一下,朝里翻也就算了,朝外翻是準備臉朝地摔下去嗎?”
原來說的是這個。
龍奚抓抓腦袋,不好意思道:“我確實有這個壞毛病。睡熟的時候會,眠淺就不會。”
說出來以後,盛茗徽的火氣就小了,她嘴一抿,又問:“那你在家裡睡覺也經常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