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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從盛茗徽個人角度而言,場面很混亂。她和龍奚被她小姨的問題打得措手不及,她們都沒料到她會這麼直接地問。
柳忠霖一點都不亂,她抱著雙臂坐在對面, 冷冷地看著, 將兩人的動作表現盡收眼底。
她也不是非問到一個答案不可,過了會兒就接著自己的問題說:“是一對的話晚上安排你們睡一間。我們這裡有規定, 晚上不允許外出活動, 以及下山。”
因為很危險。
盛茗徽面紅耳赤, 咳得嗓子都啞了, 豎起一根手指,氣息不勻地說:“一……一間, 一間……”
這算不算變相地承認了?
龍奚把碗裡的面吃完了, 把湯也喝光了, 這才抬起腦袋,端正又面帶微笑地坐著。
盛茗徽碗裡就兩筷子面,一口已經在肚子里了,一口在嘴裡, 混亂時刻已經吞了下去,現在碗裡只有一小口湯。
她借著喝湯, 平復臉上的燒灼之色。
淡定一點還能掩藏,一慌張就什麼都暴露了。
不過面對小姨的壓力與面對族中長輩的壓力不同。
盛茗徽清楚這一點,所以才說出要和龍奚住一間這樣的話來。
但凡換一個人,無論是誰,她都不敢將這樣的話擺在檯面上。
柳忠霖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換,冷若冰霜地坐著,目光依舊銳利,似乎在等待什麼。
盛茗徽喝完湯,把碗放下的那一刻,柳忠霖表情才有變化,張口支使道:“你們去把碗洗了,我去收拾一間房出來。”
兩位小輩點頭如搗蒜,不敢不答應。
柳忠霖進了客房,龍奚和盛茗徽把碗筷收拾到廚房去。
眼下可以背著小姨說話了,龍奚頭往下低了低,耳朵往前,湊到盛茗徽唇邊,說:“你說聲話我聽聽。”
盛茗徽知道龍奚是想聽聽她嗆到的東西咳出來沒有,她自知沒有那麼嚴重,推了推龍奚說:“我沒事。”
龍奚把碗放進洗碗池裡,把盛茗徽手裡的也收過來,準備洗碗。
想到高山上的水也來之不易,龍奚示意水缸,對盛茗徽說:“我們得節省水資源。”
盛茗徽在家就不是幹這種活計的,張望了一圈,不知該如何下手,對龍奚說:“看看我能做什麼,你使喚我吧。”
龍奚安排:“我先刷一遍,刷完後你用水瓢幫我沖水,隨時控制水量。”
盛茗徽點頭答應。
等兩人洗完碗,柳忠霖的客房也收拾出來了。
三人重新回到飯桌上,開始了新一輪的“開門見山”。
柳忠霖最先問的,不是失蹤戀人的下落,而是兩人此行的目的:“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你們兩個來找我什麼事?”
盛茗徽和龍奚對視一眼,一五一十地招了。
盛茗徽把神衣受傷的經過說了一遍,又言明神衣現在的處境,
以前的功力若有十層,現在只剩三層了,還在逐步降低,而且小鎮上已經沒有會修神衣的人了,她們只能仰仗小姨。
柳忠霖的目光不偏不倚,看著盛茗徽的眼睛,直言:“我的回答還是一樣,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十多年沒上過手了,年輕時學的那些東西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你把神衣帶來,我也不知道怎麼修。”
盛茗徽不氣餒,繼續軟磨硬泡:“神衣跟我待了這麼久,已經和它處成朋友了,看到它這樣我特別難受。小姨,您明天幫著看看,能想起來多少弄多少。除了您,沒有人能救神衣了。”
盛茗徽今天的裝扮挺奇特的。
最裡頭是她日常穿的襦裙,襦裙之外,她又套了件和襦裙很不搭調的小粉,小粉外頭是神衣。
古代揉現代的穿法,為的都是神衣。
現在也只有小粉能讓神衣好受些了。
盛茗徽閉口不提儀式的事,只和自家小姨打感情牌。
龍奚先不吭聲,關注著場上的變化,準備隨時幫腔。
柳忠霖僅是頓了一頓,眼皮一掀便又開口道:“你的事明天再說,我現在要和你的朋友談一談褚園的事,你暫時迴避一下。”
柳忠霖沒再推託,是盛茗徽意外的第一個點。
第二點是……她要迴避?
她帶來的人,為什麼她們之間的談話她不能聽?
盛茗徽不樂意了。
但柳忠霖態度堅決,一副她不走,今晚氣氛就不會融洽的表情。之後更是一言不發,冷冷地覷著盛茗徽。
龍奚的手繞過桌面,在桌子底下捏了盛茗徽的手一下。
盛茗徽懂得的,這時候和小姨爭鋒相對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而且就算她不留在這裡,晚上回屋了,她們談話的內容她也會知道。
她讓龍奚說,龍奚敢不說?
“那我先回房間待著。”盛茗徽環著病殃殃的神衣退場,走之前還不忘給龍奚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