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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曖昧的神色讓卜克回過神來,他終於明白樂莉的意思。
於是他拒絕道:「抱歉,我已經有伴侶了。」說著他牽起了雅雅的手。
雅雅面上一紅,卻也自信地昂首任眾人看著。
樂莉臉色一變,心中惱怒這個世界茹毛飲血的野獸們不識好歹,冷哼道:「如果是這樣,母神是不會允許那個魔鬼留下的。」
一個獸化都不會的小屁孩,留在塔捕部落只能是累贅,她可不會養一個廢物。
「……」雅雅和卜克一頓,相顧無言。
三天的長途跋涉已經耗盡了他們的體力和精力,如果錯過塔捕部落,他們不知道還有沒有命趕往下一個部落。
凱諾也清楚這點,於是拽了拽兩人的獸皮裙角,平靜道:「我先走了,如果有機會我會報答你們的。」
「不行。」雅雅和卜克毫不猶豫地張口阻攔。
他們不能放任一個幼崽流落在暴雨中,她會死的!
但凱諾的速度極快,又仗著她個子小,在眾人圍著的細小縫隙中擠了出去。
等人群轟然散開,卜克和雅雅已經看不到她的人影了。大雨又沖刷掉了凱諾的氣味,他們居然找不到人了?!
兩人擔心的同時暗暗心驚,他們曾是部落中水平上等的戰士,居然被一個幼崽瞬間擺脫了?!
這隻幼崽到底什麼來頭?
拼盡全力跑出來的凱諾一頭栽在了石頭凹里,她的病越來越厲害了。冰冷刺骨的雨水是名為死亡的刀刃,它高高舉起,隨時都能收割走這隻幼崽的生命。
但在凱諾暈倒不遠處,一處非常破舊的小木屋中,一個骨瘦如柴的雌性獸人握著尖銳的木刺警惕地盯著大雨中突然跌倒的身影。
撒納,被聖女樂莉稱為魔鬼的雌性獸人,也是樂莉同父異母的姐姐。她在一個月前被族人趕出了村落,只能蜷縮在村落外不遠處生活。
撒納不明白為什麼可愛懂事的妹妹生了一場大病後會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僅將她趕了出來,還說她是魔鬼。
就像她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大的雨中會有一隻幼崽流落在外,還暈倒在雨中。
撒納的父母和族中大部分獸人在很早之前為了抵擋獸潮死掉了,他們還沒來得及給她講白雨節的故事。
而大祭司又老了,沒有精力同幼崽們講這些。所以撒納一直不清楚白雨節後為什麼會有客人到來。
她放下手中的木刺,頂上寬大的草葉沖入雨中。
這麼大的雨,不把那個幼崽帶回來,她會死的!
第27章 負責
白雨節的暴雨能將寬大的樹葉打落, 撒納頭頂的樹葉剛一出門就被風雨擊打地翻飛不穩,到最後甚至只剩下一桿葉柄在她手中。
撒納索性扔掉手中的葉柄快步跑向那隻幼崽,濕滑的路讓她摔倒了好幾次, 腿上火辣的痛楚被大雨一淋又麻木不清。
等撒納將凱諾連拖帶抱地弄回屋裡,兩人宛如泥猴一樣, 渾身濕漉漉又髒兮兮的。
因為白雨節暴雨持續的時間太長了,所以撒納一開始備下的乾柴已經燒得所剩無幾。
接下來還不知道要經歷多少雨天。撒納看著角落裡為數不多的柴又看看石炕上病態囈語的幼崽, 她蒼白的唇抿緊。
權衡了一會兒,撒納還是走向了角落。
火光照亮了昏暗潮濕的屋角,撒納用獸皮沾溫水擦拭凱諾身上的髒污。擦掉泥土後她才赫然發現這個幼崽身上遍布著疤痕。
很多傷疤猙獰可怖的仿佛能將這個幼崽撕成兩半,很難想象她是如何活下來的。
撒納臉色難看,不禁對幼崽的關切又多了幾分。她將燒好的沸水晾到溫熱, 混著草藥餵給了凱諾。
白雨節的暴雨是很可怕的,很多獸人因為淋雨而死。他們大多像這隻幼崽一樣,昏迷不醒渾身發燙, 有時候還會囈語喊冷。
每當這個時候,大祭司都會祈求獸神保佑他們。但是獸神並不會庇佑每一個子民, 有的人活下來了,有的人在昏迷中冷掉了身體。
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後, 撒納趴在石炕邊睡著了。等入夜時分, 她被幼崽的顫抖弄醒。
「冷……」弱小的幼崽努力地蜷縮起身體, 牙齒冷得咯咯作響。
撒納面色猛地一變。
幼崽的這個狀態只能祈求獸神庇護了。可她已經被趕出了部落,不能進再村落里去尋找大祭司。
撒納青白的唇被她咬出粉紅色。她不想這個幼崽死掉,也不能見死不救。
好在這是只雌性幼崽, 所以幾乎沒有猶豫的她褪去兩人身上的獸皮裙蓋在身上, 伸手將渾身發燙的幼崽抱進了懷裡。
大祭司說淋過雨發熱喊冷的獸人是被詛咒了,詛咒是會傳染的。所以每當被詛咒的獸人出現後, 大家都會將他放在一間空屋子裡,誰都不敢靠近。
曾經有一隻雄性獸人戰士被詛咒了,他的妻子不忍心他一個人在屋子裡受苦,於是搬進去照顧他。
但可怕的是他的妻子也緊跟著被詛咒了,兩人相繼死掉,只留下一個小幼崽跟著部落大人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