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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薇薇心裡的漣漪比湖水更洶湧。
她吃一口奶油頂, 就瞥一眼姜蕪的側臉。
臉頰上仿佛還停留著剛才姜蕪那個擁抱的溫度。
燙燙的,久久散不下去。
姜蕪捕捉到她的視線, 偏頭看她,笑意清淺:「怎麼啦。」
余薇薇糾結地握著挑奶油的小木棍,眼神躲閃,又忍不住期待地迎上去。
姜蕪笑看著她,等她說話。
余薇薇慫了:「沒什麼……」
嗚嗚嗚余薇薇啊余薇薇, 你怎麼這麼不爭氣!!上啊,別慫啊!
咬一口奶油直接親上去,問姐姐奶油甜不甜(用力劃掉)
某些軟弱大學生只敢在腦海里發一發瘋這樣子。
對上姜蕪那包容一切的眼神, 余薇薇恍然覺得,說什麼對她都是一種褻瀆。
姜蕪也不追問, 伸出指尖點了點自己的唇角。
余薇薇腦袋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出神地看著姜蕪柔軟的唇瓣, 開始想歪, 姐姐是在暗示我什麼嗎?看到姜蕪清正的眸色以後才反應過來, 用手試探地一抹,果然,自己嘴角的那個位置有一點奶油。
臉轟然一下更紅了。
她知道自己為什麼臉紅——剛剛在想那個奇怪的奶油吻play。
趕緊轉移話題掩飾自己的尷尬:「她們家的奶油還挺好吃的, 有輕盈感, 然後也不是很甜。」
姜蕪眼神自然地忽略掉余薇薇的窘迫,點頭應是:「是還不錯。」
C城是一個很適合吃喝玩樂的城市, 本地的自主奶茶品牌很多,這是其中一家旅遊必打卡。那個短暫的擁抱過後,余薇薇陪姜蕪去吃了一點小吃,隨便沿著街逛了一會兒,便找個公園曬太陽。
兩人靠在公園的椅背上,周圍有三三倆倆行人散步,遠處有幾位大姨在唱民歌,歌聲翻過湖心,湖對面也能聽到。
余薇薇說:「這幫大爺大媽的退休生活很豐富的,我們這里叫嗲嗲娭毑,經常有人在這里拉琴唱歌,人才輩出,有的嗲嗲娭毑拉得特別好。」她說了一個本地的方言詞彙。
姜蕪跟著她學了一下。
余薇薇捂嘴偷笑。
姜蕪眼神示意:「怎麼啦?」
余薇薇:「就感覺你說我們家鄉話很奇妙。」
有一種焦恩俊開口說山東話的美感哈哈哈哈哈哈。
當然這絕對不是說自家方言土的意思,實在是音畫完全不符合——姜蕪一身古典溫柔氣質,開口一口辣子味,實在很不匹配。
姜蕪想起剛才余薇薇和小吃店的老闆交流,道:「你們的話很好聽,像唱歌。」
余薇薇笑:「好多人喜歡調侃我們塑普味道嘞。」C城的方言主要是調子怪,說習慣了,普通話容易被帶跑偏。余薇薇本人倒沒有這個問題,方言和普通話分得開,只除了極少數時候會口音跑偏。也幸好是這樣,不然她出生C城,上學海城,還學英語,真雜糅起來,那不就一句話又有塑普,又有阿拉儂,再拽幾句英文。
畫面太美,不忍卒聽。
余薇薇把自己的設想說給姜蕪聽,姜蕪被她逗笑。
「西省說話也是這樣,我看網上老是有人吐槽。」
「你去出差是不是這樣?」
余薇薇學了兩句,帶有螺西粉味道的普通話。
作為一個語言小天才,余薇薇學得格外生動,恰恰抓住了腔調的精髓。
姜蕪給她豎大拇指:「乖學得很像。」
看到她掩飾不住的笑意,余薇薇受到了莫大的激勵,跟姜蕪吐槽,幸好寢室沒有北三省人。
「據說口音是會傳染的,只要寢室有一個北三省人,剩下幾個自動變成北三省人,我們專業有個寢室就是這樣的。」幸好說英語的時候,口音會自動矯正,不然帶著一口苞米碴子味道的英語,上課得樂成啥樣啊。
「那倒不會,寧燃,記得嗎?她也是北三省人。」姜蕪說。
「啊?」余薇薇見過寧燃,想起那個講究又酷颯的姐姐,震驚道,「我以為她也是海城人,看起來就是霸總。」主要是她的氣場強大,底氣十足,有一種上流感。
「不是呢,她大學的時候是個小炮仗,成天板著個臉,也不愛理人。」姜蕪解釋。
余薇薇眼睛睜得圓溜溜,想不出來,寧燃姐姐看起來十分長袖善舞的樣子,竟然以前是這樣的嗎。
姜蕪看著她的反應,故意逗她:「相信嗎,她還有一條花臂。」
余薇薇:「啊?」
震驚得奶茶都要灑了。
姜蕪眼疾手快地伸手穩住她的奶茶杯,關心道:「撒到身上沒?」
余薇薇連忙搖頭,心有餘悸地把奶茶放到旁邊:「沒有的。」
「真的嗎真的嗎?寧燃姐姐真的有一條花臂嗎?」
「嗯。」姜蕪想起大學時見到寧燃的樣子:實在不能說是不狼狽,她個子高,瘦得跟個麻杆一樣,面容白得像鬼,一副拽樣,不愛搭理人,左手還紋一條花臂,怎麼看怎麼不是好人。
寢室還有人懷疑她吸毒,跑到老師那里舉報過,寧燃為此被叫去辦公室好幾次。
姜蕪那時性格也高傲,表面雖然溫和,和寢室人的關係處得還好,和寧燃就別提了,互相冷漠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