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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希望師父和這種人有交集。
萬一師父吃虧呢?
應歲與也嚴肅叮囑弟子:「不要和他有交集。他是一個絕對不能信任的人。」
鶴雲櫟連連點頭,很高興師父和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
……
憑藉修仙者的腳力,並沒有花費多久,兩人便抵達了白玉京山門前。
不愧是大仙門,即使是平常時候山門兩側也守了好些弟子,且皆端正站立,認真值守,並未因沒有來客就去做旁的事。
打頭的弟子遠遠就瞧見了山道上的兩人。兩師徒一抵達門前,他便上前行禮,禮貌詢問身份與來意。
鶴雲櫟在路上已經組織好了一大段話,打算將不請自來的原因詳細說明。但還來不及開口,便聽師父將話搶了過去——
「我叫應歲與,找謝卿眠。」
第50章
因為地勢原因, 白玉京內部的宮闕建造得零散。亭台樓閣依峭壁而建,隔雲山霧海相望。以虹橋連結,或浮空遊動的渡石往來。
奇險不遜於雲霄地勢, 但規模與華麗程度又遠勝雲霄。
師徒兩人跟著白玉京弟子穿行在重重山巒與宮闕之中, 一步一景, 百丈之間便見四季變換。
鶴雲櫟悄悄扯了扯應歲與的袖子,傳音入密——
【師父認識白玉京的謝掌印?】
他記得在山門前師父稱謝掌印, 是直呼名姓, 這態度不說相熟也至少認識。
應歲與略微偏過頭——
【算是吧。這人不太聰明,可以信一信。但不要親近。】
鶴雲櫟意外。
雖然措辭不太好聽,但能讓師父說出「可以信一信」, 算不低的評價了。
【師父在白玉京的時候認識的?】
【不熟。說過幾次話。】
【哦。】
鶴雲櫟不禁暗想:如果是認識的人, 那求取朱雀血時應該會好說話一點吧。
他不想再來一次像宇文佾那麼費勁兒的談話了。
……
在兩人前往會客廳的同時, 最高峰上的主殿內也有兩人在弟子的簇擁隨從下走出。
那是兩個身著宮裝的尊貴女子, 一綠一黃,綠衣溫婉綽約, 容色傾城, 眉目流轉皆是柔情;黃衣則出塵脫俗, 儀態萬端,沉肅高潔恍若神祇臨世。
方出得大殿, 黃衣女子便瞧見了虹橋上的兩道身影。感覺有些熟悉,但因隔得太遠, 瞧不清面貌, 只依稀從身量氣度上瞧出並非白玉京之人。
她停下腳步, 叫來隨從弟子:「今天有外客來嗎?」
隨從順著瞧了瞧, 一點人影也看不到,於是拿出玉簡詢問值守山門的弟子, 很快得到了回復。隨從恭敬轉稟:「回娘娘。是來見掌印的。自稱是應丹聖。」
娘娘?
原來黃衣女子正是被修界眾人所尊崇的勝殊娘娘。
勝殊娘娘身形一滯,扭頭確認:「自稱?可認過真假?」
「據值守山門的弟子說相貌倒與門內的記錄相符。但應丹聖深居簡出,他們也不敢斷定是否是本人。只能待掌印親自來見。」
走在前面的綠衣女子回過身輕喚:「姐姐。」
她的聲音很溫柔,綿言細語,像風輕輕撓了人一下。
這正是勝殊娘娘一母同胞的妹妹,香蕤夫人,昔年享譽修界的溫柔美人,青陽君長子北宸真人的夫人,修界第一世家璇璣山莊的女主人。
「就來。」
追趕妹妹的同時,勝殊娘娘美眸微垂:他,怎麼會來呢?
香蕤夫人拉起她的手:「在想什麼呢?」
「在想……大侄兒外出歷練三年,也該回來了吧。」
香蕤夫人點頭:「是來信說了。這次他不但成功進階化神中期,還尋到了不少寶物,說回來給他的姨母做一件新法衣,要石榴紅的,他姨母喜歡艷色。」
「啊!」香蕤夫人像想起了不好的事,慌忙掩住嘴唇,「他叫我不要跟你說的!」
勝殊娘娘揭穿妹妹:「但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香蕤夫人笑了:「因為覺得很可愛,所以要分享給姐姐啊。姐姐只管裝不知道就好了。」
勝殊娘娘感嘆:「韜兒雖是個男孩兒,貼心卻不輸女兒。」
在親人面前,縱使是被稱為修界第一人的她也染上了幾分煙火氣。
香蕤夫人提議:「這麼喜歡,不如讓他給你當兒子吧!我有三個兒子,分你一個也還有兩個。」
兩人出身修仙世家。香蕤夫人是典型的世家閨秀,要一生順遂,要
前半生榮耀的家世,後半生尊貴且受人尊崇的夫君和兒子,她也如願了;而勝殊娘娘自幼立志成仙,從未考慮過婚配,自然也沒有孩子。
此路漫長孤獨,註定紅塵緣淺,勝殊娘娘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面對妹妹的「玩笑」,她同樣以玩笑回道:「我怕妹夫不同意。」
香蕤夫人卻略顯霸道說道:「從我肚子裡出來的孩子,哪輪得到他同不同意。」
瞧妹妹頗有幾分「鐵了心」,勝殊娘娘無奈:「我若真答應,侄兒們怕是反而會討厭起我這個把他們從溫柔娘親身邊搶走的人。」她感嘆,「我雖膝下無子,卻有個好弟子。這些年多虧卿眠輔佐,我才能在治理好白玉京與奉天盟的同時,兼顧修煉。」
香蕤夫人卻似乎不是很喜歡她這個弟子,疏淡感嘆:「卻是好孩子,但——」收到姐姐「警告」的眼神,她收回後面的話,「罷,我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