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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哪怕應歲與沒有限定死品類,也並不易得。

  應歲與並不擔心宇文佾拿不出來。

  其在毒術上登峰造極,也是發明將毒製成毒種這一特殊術法的人,對毒的了解極為透徹,不會不知道一兩件能滿足要求的東西。

  至於他當前有沒有、怎麼得到,就不用應歲與操心了。

  宇文佾久久沒有說話。

  看來真有辦法。

  而應歲與的價碼開得很精準,恰好能讓他大出血,但又沒有昂貴到讓他放棄這樁交易。

  終於,他開口:「第三件是朱雀血。」

  他答應了。

  雖然可以得到一件至寶,但鶴雲櫟並不覺得這樁交易划算。

  什麼寶貝都比不上師父的安危重要。

  但現在明顯不是提出質疑的時候。他壓下不安,將心思放到了宇文佾說的第三件東西上。

  朱雀血不等於朱雀血脈,而是指朱雀純血,只能從五成以上血脈純度的朱雀後裔身上獲得。

  因為只有五成以上血脈純度的四聖族才可以控制體內血脈,決定流出的是凡血還是聖血。

  話雖如此,這樣的人在現今的修界寥寥無幾。

  就算有,也藏的極深。

  但聽宇文佾的意思,似乎白玉京里就能找到朱雀血,並且師父也知道。

  是有這樣的血脈,還是寶庫里有收藏?

  鶴雲櫟認為後者的可能更大,畢竟是第一宗門,底蘊必然豐厚。

  因為相關訊息彼此都再熟悉不過,宇文佾沒有對朱雀血做任何說明,直接說起最後一件東西:「至於第四樣——」

  應歲與打斷他:「如果不是『去伏魔塔』這樣遠遠超出藥方價值,或者可以在白玉京獲得的,就等我回來再說吧。」

  宇文佾收了後面的話:「可以。」

  看來第四樣不算難。

  他繼續道:「丹聖每帶回來一樣

  ,我都會以藥方中一味主藥的信息作為交換。對你,我還是很講公平與信譽的。」

  對此,應歲與未置一詞,起身便走。

  鶴雲櫟也立即跟上。

  直到徹底離開這條街道,他才開口:「師父為何要答應去伏魔塔?」

  應歲與反問:「不答應,你三師伯的解藥何來?」

  如果是一百年前,他會毫不猶豫對宇文佾出手。

  但現在的他已許多年沒有碰過真正的劍。在本命靈劍缺位的情況下,他沒有必勝的信心。

  而一旦沒有制服宇文佾,被他逃走躲起來,顧決雲得救的希望就渺茫了。

  這個答案鶴雲櫟想過,但聽師父親口將無奈說出,還是感到難過。一邊是三師伯,一邊是師父,他被拉扯著,哪邊都放不下。

  看出弟子的低落,應歲與抬起手,想摸摸他的頭,卻被鶴雲櫟雙手抓住。

  鶴雲櫟抬起頭,目光堅定:「我和師父一起!」

  反正最壞的結局也不過是他和師父一起去混邪道。

  弟子的決心從緊握的手傳達給了應歲與,他心情複雜。

  什麼時候變成了他總教弟子擔心?

  他無奈調侃:「若不讓你跟著,你怕是不許為師去了。」

  鶴雲櫟毫不猶豫地回道:「師父知道就好!」

  應歲與被噎住了。

  素來乖巧的弟子突然這麼霸道還真叫他有點不習慣。

  他彎眼:「好,全聽掌門吩咐。」

  鶴雲櫟不滿:「師父不要在這種時候說笑。」

  「是!」

  「師父還是沒有當真!」

  「啊,冤枉!」

  兩人你來我回,漸漸走遠。

  ……

  好在這次白玉京就近在眼前,兩人不用輾轉奔波。

  上白玉京的台階有三千七百三十五階。

  飛鳥白雲在側,人間煙火在下,一點點往上,教人恍惚間有種一步步遠離人間的感覺。

  難怪白玉京會被稱作最像仙宮的宗門。

  「師父和宇文佾怎麼認識的?」上山的路上,鶴雲櫟決定主動找點話題來聊。

  弟子能憋到現在才問頗為出乎應歲與的預料。

  他還以為弟子已經對自己的事不好奇了呢。

  關於這一問題他能編出上百個答案,但最終決定說實話。

  雖然不是什麼愉快的過去,但讓弟子從自己這裡知道答案,總比讓他從宇文佾這種人那裡知道好。

  「我和他一起參加過白玉京的入門試煉,同屆拜入白玉京。」

  在參加試煉之前,他們正好都住在方才那家小店裡。

  不,應該說,是宇文佾早早盯上了他,跟著他住了進去。

  鶴雲櫟平淡地點點頭:「哦。」混進別派對雲霄弟子來說算不得什麼稀罕事。

  「所以師父是試煉過程中和他熟識的?」

  「不熟。」應歲與果斷否定,「是他自來熟。」

  他並不清楚宇文佾混入白玉京的理由,在白玉京時也和宇文佾沒有交集,直到離開後再次相逢,才出於打發無聊的目的,和宇文佾一起在邪道幹了幾票。

  逅海是最後一票,之後就分道揚鑣了。

  雖已覺察師父對宇文佾的討厭,但親耳聽到他否定與宇文佾的瓜葛,還是教鶴雲櫟高興。

  鶴雲櫟覺得宇文佾這人很不真誠,他總想著探究別人的秘密,卻把真實的自己捂得極深;總想要騙得別人的赤誠相待,自己卻疏離冷漠,從無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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