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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濃郁的濕樹木味總算散了許多。沈澤蘭又掐了個潔塵術,里里外外掃了一遍,覺得乾淨了,方才停手,他招呼謝陽曜進來。
謝陽曜跟尊門神一樣,站在房門口,一動不動。
淒清的月光本應直直落在入門處,此刻卻被他擋了一大半。
好在木屋內用靈力點了一小堆柴——點柴的地方特意堆砌了石頭,火焰不會燒穿地板。
明亮的火焰能叫人看清木屋內的一切東西。
沈澤蘭藉助屋內火光,瞧著對面那尊門神,只覺得好笑。
他沒有笑出來,笑出來會惹得對方不悅。
他上前兩步,握住對方手腕,把人拽了進來。
「蘭道友……」對方繃得緊緊的,像一根一扯就會斷了的蛛絲。
沈澤蘭抬起長腿,踹上了房門,他示意對方坐下。
謝陽曜抿直唇線,靠著北牆,撩起衣擺,盤坐了下來。他仰望沈澤蘭,片刻,又低下了頭,捻了捻粗燥的指腹,聲音還算沉穩。
「蘭道友,要不把……火滅了?」
沈澤蘭道:「現在不用,看不清。」
謝陽曜那麼大一隻,挨著牆,瞳孔震顫,睫毛劇烈抖動,道:「看什麼?」
沈澤蘭拉起他的手。
謝陽曜的心快要跳出胸膛了,但他想著自己之前說已有家室,便又生出幾分勇氣,順著對方的手臂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美人臉,因側對著火堆,對方的臉,一半明一半暗。
他指尖微蜷,猛地將人拉入懷中。
沈澤蘭舉起他的手,指著他手上的細碎傷口,揶揄道:「我只是想治療你手上的傷,並不是要同你雙修。姚公子,看不出來,你這樣心急,與其他人並無不同。」
謝陽曜蓋木屋不熟練,難免磕磕絆絆,刮傷自己的雙手。他靈力那時又耗空了,自是沒辦法治療。
沈澤蘭心細,注意到了。
謝陽曜聞言,怔愣住了,他低頭,直直對進了對方那雙含著笑意的灰藍眼眸。
全身頓時滾燙起來,謝陽曜顯出幾分狼狽,他抬起頭,一言不發。
沈澤蘭不敢將人逗過頭了,他用靈力,給對方治好手上的手後,轉身捧住對方的臉。
第12章
與往常不同,對方過分緊張了,連他這種寒氣浸體多年的人,捧住青年臉的一瞬間,都能感覺到指下皮膚的燙意。
沈澤蘭穿書至今,第一次感覺到火焰是什麼溫度。
他微微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晦暗情愫,在對方鼻尖輕輕落了一個吻,輕聲道:
「你知道該怎麼雙修嗎?姚公子。」
謝陽曜喉結滾動,他視線下移,朝沈澤蘭看去,見對方未直視他,這才平視對方。
身為九州未來的尊主,謝陽曜成年時,便有專人,細細教導他床笫之事。這畢竟有關家族血脈傳承,容不得馬虎。
如他這般年紀的家族子弟,在他這個年紀,已是老手,枕邊不知過了多少人。
只有謝陽曜還獨來獨往。
正如他之前所說,此生只要一人。
多了,那便毫無意義了,成了權利的交換。
沈澤蘭等不到回話,挪開了點,上下打量謝陽曜。
他打量了一會,心道:沒用,如何雙修都不知。
若你真是我男朋友,我現在就把你踹了。
受寒氣折磨,沈澤蘭沒有像正常人那般生活,自然也沒有像其他人那般,由十分有經驗的鎮裡長輩教導過床笫之間怎麼做,雙方才會感到舒坦。
雖然如此,他卻也知道如何雙修。
應該身體相近,神魂相交。
僅存的一點性.知識,來源於穿書前,網絡之上,依託這隨著前世記憶日漸模糊的知識,他大概懂得怎麼身體相近。
至於神魂相交,曾經,他坐在河堤釣魚時,聽到幾個同齡人,低聲探討此事。
其中污言穢語便不提了,總結他們的話,就是放出神魂,進入對方體內,與對方的神魂相互交纏,達到水、乳、交、融的狀態。
若是雙方十分契合,神魂融為一體時,雙方能看到對方一部分記憶。
這部分記憶,必然是對方格外深刻的記憶。
沈澤蘭不想將自己的喜怒哀樂同一個有些熟悉的陌生人交底,他對姚五的深刻記憶,也毫無興趣。
想來姚五也是如此。
好在,雙修時,只需身體相近,便能滿足當前兩個需求——助對方恢復靈力、除掉寒氣。
現在大部分修士與人雙修時,都不會同人神魂相交。
神魂是修士最脆弱的地方,但凡對方夾雜一點私心,自己便會落個神魂重傷的下場。
通常,只有以下三種情況的修士雙修之時,會神魂相交。
一、神仙眷侶,想通過神魂,感知到對方現在是否安全。
二、不滿當前神魂,為強化神魂。
三、追求極致快樂。
拆解了身體相近的雙修步驟,沈澤蘭單手撐在木牆上,親向謝陽曜。
謝陽曜正於心中思襯,此時此刻,怎麼從容淡定地說出,自然知曉如何雙修幾個字。
對方忽然親了過來,他始料未及,怔在原地。
但蘭黛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謝陽曜很快鎮定下來,他身體放鬆,沒有動作,任由對方貼著自己有些乾燥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