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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家中幼子,祜滿和覺禪氏都難免偏疼些,縱得這孩子嬌蠻任性,格外愛胡鬧,只一點還好, 他雖然沒少捉弄雲鶯這位大姐姐,過後總會認認真真道歉——看著他紅撲撲的臉蛋,雲鶯往往就原諒他了。
四爺顯然不知道其中門道,還專程去找阿林保打聽。
四阿哥嘆道:「這才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本意是為了提前知道雲鶯喜好,聊起來更有共同話題, 誰知道碰上個頑劣不堪的小舅子,竟鬧出場烏龍, 害得他倒形象破滅了。
雲鶯怕他遷怒阿林保,「幼弟難馴,我會寫信告訴阿瑪,讓他好好管教。」
言下之意,就不勞四爺親自動手了。
四阿哥笑了笑,「祜滿大人打算如何管教?」
看雲鶯的脾氣就知道瓜爾佳府是個家風寬鬆的, 別說打板子, 怕是從小到大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
雲鶯一聽便卡了殼, 難道四爺還要派人去府上檢查嗎?那阿林保就免不了一頓毒打了。到底是從小看著養大的,長姐如母, 雲鶯難免心疼。
見她滿面緊張,四阿哥暗嘆這人真是較真、半點玩笑都開不起,但,他喜歡的也正是這份赤純之心。
只好多縱著些吧。
便道:「算了,你們家家事,我也不好多管,隨岳父自便吧。」
雲鶯這時候已經想好了懲治手段,那便是罰小弟抄書——阿林保最討厭背書了,每每看見典籍上的字都眼睛疼,沒有比這個更方便折磨他了。
誰知四阿哥忽然說不計較了,讓雲鶯一口老血哽在喉頭,您玩我呢?
還有,為什麼叫岳父?她又不是明媒正娶,這話若叫旁人聽去,鐵定得怪她僭越,福晉才不管是否閨房情趣呢。
眼看雲鶯皺著小鼻子又要發怒,四阿哥趕緊岔開話題,「你抱回的那兩隻寵物呢?讓我也瞧瞧。」
雲鶯的注意力被成功轉移,叫人去把雲朵跟米粒牽來。
雲朵有著一般貓兒的通病,懶惰又傲嬌,不過以往十分認生,除了熟人是碰都不叫碰的。
然而四阿哥的手落上去卻跟棉絮一樣,雲朵乖乖躺著,任由四爺五指成耙幫它梳毛,還舒服地往四阿哥手心裡拱了拱。
雲鶯驚奇不已,「您好厲害呀!」
四阿哥矜持地抿去唇邊一抹嘚瑟,以前永和宮就養了一隻類似的貓咪,他天天從承乾宮偷跑過去撫弄,早就混熟了,自然也知道該如何投其所好。
然而輪到米粒的時候卻一驚一乍,四阿哥都沒觸碰到那身柔順的毛皮呢,米粒就騰地一下,嗷嗷叫著向外跑去,還好挽星眼疾手快叫人關上了門,否則只怕無影無蹤了。
饒是如此,等再抱到四阿哥跟前時依舊瑟瑟發抖,一副想要逃離的架勢。
雲鶯蹙眉,「米粒一向最乖了,見到生人也不跑不叫,怎麼……」
她恍然大悟:「一定是聽到方才您說要宰了它吃肉,給嚇著了。」
四阿哥:……真的有狗聽得懂人話麼?
他半蹲下身,試著降低壓迫感,小心翼翼向米粒伸出手去,然而就在將要觸碰到頭皮的剎那,米粒嗷地一聲,再度竄到角落裡躲了起來。
雲鶯笑盈盈道:「您瞧,我就說它怕您吧?」
四阿哥:……這下真成了人憎狗嫌了。
一貓一狗就此在西小院住了下來,上上下下都很喜歡。雲朵還好說,成天到晚懶洋洋的,壓根不需要怎麼照顧——只除了吃食上格外挑剔,必得用上好的銀鱈魚製成肉乾,她才肯享用,好在食量有限,倒也算不得十分破費。
米粒就好養多了,骨頭肉湯乃至飯桌上撤下來的殘羹冷炙它都肯享用,且津津有味,雲鶯估摸著再過些日子自己就該抱不動它了——聽說這個品種的狗崽長得飛快呢。
米粒亦且非常熱愛運動,每日定得叫人牽著到外頭溜達一圈,靈芝便自告奮勇承擔起這份工作,雲鶯叮囑她記得往僻靜處走,別到人多的地方,總有害怕貓狗的,尤其得避開福晉跟李格格兩處,弘暉弘盼都才那麼點大,嚇著了可受不起。
四阿哥是個越挫越勇的脾氣,見米粒不親近他,下決心要用人格魅力征服,於是得空總要過來瞅瞅,俗話說繩鋸木斷水滴石穿,米粒也從一開始的抗拒見了他就要跑,漸漸地在四爺掌下能待個幾秒鐘了。
四阿哥向她炫耀米粒的乖巧,雲鶯:o(╯□╰)o
確定不是屈服於淫威嗎?
但看四阿哥情緒變好,雲鶯也就體貼地不去拆穿了,做人難做狗更難,碰上四阿哥這種主子,除了乖乖聽話就沒有半點法子。
暑氣最盛的時候,弘盼阿哥的周歲禮也來了,李氏月前就在綢繆,務必要辦得風風光光的,更不能在弘暉排場之下,然而福晉卻以儉省為由,裁撤了近半用度,李格格如遭雷擊,當然不干,她自己委屈都不打緊,憑什麼委屈她兒子?從小就低人一等,長大了還直的起腰麼?
然而福晉只冷靜地告訴他,一起都是四阿哥的意思——不久前才辦了個募捐儀式,籌措了那些善款,如今若是為個小孩子的生辰就大操大辦,難免叫人疑心那些善款去向,於四爺名聲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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