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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又那樣的空,空落落的。
像是有一個洞一般,怎麼填都填不滿。
群芳閣的嬌娘眼睛似她,美仙院的憐兒笑起來羞羞怯怯,那分笑也像她,像她曾經對自己那樣笑,聽了薛顏兩家定了婚約後,她便這樣沖他笑過……
她們都像她,卻又不是她……不是她。
「為什麼……」顏恆喪了最後一口氣一般,跌坐在地上,目光有些恍惚地瞧著薛佑允,喃喃道,「我才想問你們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有了私情,為什麼有了私情又要和我顏家做親,我寧願沒有這一場婚事!」他一拍胸口,那兒空空又痛痛。
「倘若不曾有這樣一門親,我不曾期待,心中就不會這樣難受……」
「薛佑允,害了薛寧的不是我,是你,是你們之間的私情!是你們無恥,我是換了藥,可那也是你們無恥在先!還說什麼風寒!呸!」
「你胡說八道什麼!」薛佑允一聲暴喝,又一道拳頭砸了過來,專挑顏恆說心口處的位置,一下又一下,打了心口又去打臉打嘴巴子。
「阿寧是我阿妹,你哪一隻眼睛瞧到了我和她有私情?」
「打你個爛嘴巴,讓你胡說八道……畜生畜生!」
薛佑允氣得幾乎是打哆嗦,只恨自己平日裡顧著學習,家裡爹娘又管得嚴,他滿腔的憤怒,竟然只會罵一句畜生。
「嗤——」顏恆嗤笑一聲,隨即面色一冷,頭一歪,讓薛佑允的這一記的拳頭落了空,「事到如今了,你竟然還不承認,懦夫!」
「我承認什麼了!」薛佑允要瘋了去,他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是因著這樣的原因,顏恆換了薛寧的藥,薛寧更是因此丟了性命。
「阿寧沒有!」
「是,我心慕阿寧,可阿寧要嫁的是你,她喜歡的也是你,我、我就只是兄長罷了,從來沒有什麼私情,更沒有什麼避子藥,阿寧那時病著,她病著啊!」那一句話,薛佑允說得心酸。
這一世,他只是兄長罷了。
顏恆愣住了。
他呆愣愣地朝薛佑允瞧去,「此話當真?你們當真沒有私情,也、也沒有什麼避子藥?」
薛佑允也跌坐在地上,理都不願意理顏恆了。
這一次換顏恆發瘋了,「不可能,不可能……你們之間怎麼可能沒有私情?我不信,我不信……」他低頭朝自己顫抖的手瞧去。
要是沒有私情,那他都做了什麼?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可是……這事兒是你阿爹阿娘說的啊。」
是他們說的啊,他私下裡聽到了,也正因為是他們,所以他才這般深信不疑。
顏恆的聲音很低,薛佑允聽清了,他麵皮一跳,心中一個咯噔。
果然——
所以,阿寧尋了顏恆,還要回來尋阿爹和阿娘,這便是原因,對嗎?
薛佑允不敢朝阿爹阿娘瞧去,只目光楞楞地看著那一雙紅繡鞋。
潘垚也看了過去。
這會兒,那一雙鞋不在繼續走了,只在鵝卵石的路面上擱著,端正工整,要不是方才它們在顏恆腳下控制著他往前走,誰也瞧不出來這雙鞋有什麼問題。
它就只是擱在地面上而已。
顏恆瘋了,承受不住了,「是你們,是你們害了阿寧!」
他轉頭朝薛家夫婦看去,矛頭對準了這二人。
……
潘垚輕嘆了一聲。
不知何時,原先在薛家外頭等著的玉鏡府君也進了這院子,他站在潘垚旁邊,月影投下,落在那細密的桑樹葉上,也落在琉璃色的瓦片上,泛著冷冷的光,有如霜色。
「信任是愛,猜忌卻也是愛,這兩個詞明明有相反的意思,卻在薛寧姐姐這一事上有了相同的含義,當真是可笑。」
潘垚在畫舫瞧到顏恆時,聽了他的隻言片語,心生懷疑,望氣術下有些許氣機漾過,那是顏恆的過往。
那時,她便知道了,薛寧是顏恆換了藥害了。
而他有這一舉動,完全是因著猜忌。
薛家交頭接耳的丫鬟,瞧著顏恆時有些驚惶的表情,一副自己失了口的模樣,都走遠了,又回頭瞧顏恆這個准姑爺,眼裡有淡淡的同情之色,眸光閃爍又有瞧到了秘辛的熱鬧……
這是在種猜忌的種子。
……
再後來,更是直白地讓他瞧到薛家夫婦在一處說秘話。
薛家夫婦面上有神傷有氣怒之色,一人坐圓凳上無措,另一人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兩人在爭吵。
薛賢禮口中罵著一雙兒女胡來,更言兄妹生情,又情難自禁,這是胡鬧!
「薛顏兩家早有婚約,全臨建府城都在瞧著這一樁的親,阿寧不懂事,佑兒竟然也不懂事!這叫我如何收場?」
「……不,不能給別人知道,要是知道了,風言風語起,別人只會瞧我薛家的笑話,笑我們養出了不知羞的兩個孩子!」
「老爺,要不,咱們還是退了薛家的——」親事吧。
丁慧娘遲疑。
「不成!」薛賢禮一拍桌子,暴喝一聲,那方臉上的肥肉都顫了顫,眼瞪得和銅鈴一樣,有幾分凶氣暴戾之色,轉頭便瞪向丁慧娘,面有警告之色。
「夫人,這話提都別提!」
……
兩人在屋裡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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