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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垚的腰板又直了。
「寄身之胎?」潘垚好奇,「什麼意思?」
玉鏡府君走到潘垚身邊,從她掌心捻過一分的白,那是方才碎成糜粉的鬼胎留下的,如今只余分毫的白骨。
「寄身之胎,又叫胎中胎。」
玉鏡府君才說完這話,潘垚便明白了,「原來是胎中胎。」
所謂胎中胎,是指胎兒在母體的時候,本該有兩個孩子,但是還在發育的過程時,一個胎兒過於孱弱而無法發育,它的一部分會被兄弟姐妹吞噬,包裹在了內里。
同室操戈,相煎太急。
「不錯,這骨從未染過人間煙火氣,是胎身胎,是以盤盤你才說幾句,破了執念,它便撐不住了。」
玉鏡府君微微頷首,手中拈著的白骨碎了去,他掐了道水訣,兩個水球出現在他和潘垚面前。
淨了手,水球落地,濕濡了這一處小院子。
「就是可惜了,我還有話想問它呢。」潘垚遺憾,「早知道就不刺激它了。」
潘垚有些不解,為何龍燈化龍形,朝在朱有餘腹肚中的鬼胎襲去時,它會哇哇地哭著,還難以置信地喊著一句,是她是她!
它口中的她是誰?
男他女她,還是動物它。
會是自己嗎?
如今,鬼胎被戳破了妄想,今生這一世,它自己尋的父母也無一絲愛它。妄念破去,失了執念,鬼胎竟然當場糜化,自然也無處詢問,為何它瞧著長龍如此驚懼。
潘垚思忖,是有誰和她一樣,或是用著相似的術法嗎?
……
「說吧,這是怎麼回事?」巨龍盤旋,落入潘垚手中又成一盞龍形燈,潘垚捏著燈炳,瞧著朱有餘和趙香玉的神情不善。
小姑娘長得漂漂亮亮,乖乖巧巧模樣,在朱有餘和趙香玉眼裡,卻是和凶神惡煞沒啥區別。
尤其是朱有餘,他白著一張臉,手落在腹肚處,這會兒,那鼓囊囊如肥肉的肚子已經沒了,和他的身形正相配。
明明身子骨清爽了幾分,可他卻嚇得不行。
肚子處還有被烈火炙烤的錯覺,隔著肚皮烤內里,好似把那肥油煉化了一般。
這痛,是刻入骨髓的痛。
「我說我說。」朱有餘狼狽地癱坐地上,抬起頭,眼裡是驚恐。
他回想著,事情究竟是怎麼走到這一步了?
「我、我和媳婦在一起也有六年半、快七年的時間了,感情也不差,可是,我們倆之間愣是沒有一兒半女……我、我難受啊。」
朱有餘頹敗得很,算著自己離婚再婚的時間,有心想扯個謊話說五年,面子上也好看些,目光對上潘垚清凌凌的眼睛,語氣一頓,不敢再耍花頭了,老老實實地將事情說了一遍。
朱有餘前頭有一段婚姻,現在這個媳婦是青梅竹馬,算是前女友,只是兩人重逢後,乾柴遇烈火,又重新好一處了。
「不怨我,我和前頭的那個老吵架,早就沒感情了。」朱有餘犟嘴。
這邊是和以前一樣好身段的青梅竹馬,那邊是因著生了孩子,身形有些走樣,又因為要照顧孩子和家裡,事情繁多並且少眠少覺而絮叨的妻子。
兩廂一比,一個是解語花,一個是喇叭花。
他可恥地背叛了家庭,又和趙香玉藕斷絲連起來。
甚至後來還鬧著離了婚。
當然,他們一直強調的是,他們那是發乎情止乎禮,在未離婚前可沒有僭越苟且之處,如今對著潘垚,倒是承認了自己當初的無恥。
潘垚眼裡明晃晃地掛著鄙視。
臭不要臉!
蓬頭鬼娃娃上躥下跳,示意潘垚,是這個樣子,就是這個樣子,它可都打聽清楚了!
潘垚:……
她可算是知道了,為何會在這兒瞧到它了。
合著是聽牆角聽翻車了啊。
蓬頭鬼娃娃一僵,倒是安分了幾分。
……
朱有餘離了婚,又是因著趙香玉離的婚,這時候人淳樸,離婚的也少,更何況是這樣不清白的原因,茶餘飯後,大家都愛說上一說,討伐這兩人不應該。
趙香玉厲害啊,攪和得朱有餘妻離子散,一個家都散了。朱有餘也壞種,這是陳世美再世呢。
報應,會有報應的!
……
許是當真有報應,兩人在一道好些年了,明明誰的身子骨都沒問題,愣是沒個一兒半女的。
朱有餘一抹臉,神情有些憤恨,「他們都在背後說我,我都知道——我偏不,我就是要生一個孩子,堵了他們的嘴!」
趙香玉低垂著頭,沒有說話。
孩子,成了兩人心中的痛。
醫院跑了一趟又一趟,苦苦的藥兩人都吃了,孩子愣是沒個蹤跡,兩人之間,朱有餘盼孩子的心尤其心切,只有有了孩子,兩人將日子過得蒸蒸日上,他才能挺直了腰杆兒,證明上一句話,他當初,沒有錯!
他只是追求自己的幸福,自己的愛情,他沒有錯!
「那時,我只道是上天垂憐……」朱有餘神情悻悻,瞥了一眼自己的肚皮,幾多悵惘。
「有一次,我去灌湖村附近走親戚,夜裡很遲回去,天黑得很,路上磕到了塊石頭,絆了一腳,整個人往前一跌,我一下就摔暈了過去。」
也就是那一次摔暈在那荒郊野外的時候,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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