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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清和徐昶這一對兄弟倆何曾見過這樣的場景。
當即,兩人在陰風陣陣中抱得緊緊的,眼睛惶惶地環顧四周,瞧著那踮腳浮地的虛影,幾乎要嚇尿了。
「二、二弟,你瞧,那是玉梨嬸兒和平叔吧。」徐昶哆嗦。
一眾鬼影里,熟人面孔的陳玉梨和徐平倒是好認。
好似感受到了自己的名兒被叫,陳玉梨和徐平原先閉緊的眼睛成了半闔狀態,他們垂著手,腳尖踮著,僵僵地轉頭朝四周看去。
「我滴媽呀!」徐昶不敢再講話了,一個腦袋直往徐清身上鑽,「好可怕好可怕!比小蘭香還可怕!」
瞧不到瞧不到!別人瞧不到他!
徐清氣急了,氣徐昶,也氣自己。
他就是個不記打的豬腦,怎麼又尋了大哥在一道!這就是個坑啊!
……
潘垚可不怕,打鬼棒一揚,原先攏於棒下的瑩光化作巨龍,猛地朝四周席捲而去。
【打邪滅巫朱元帥,行刑拷鬼孟元帥】
瑩光和陰炁相撞,此處激起巨大的風炁,空中有灰燼簌簌落下,地上有飛沙走石,參天古樹在寒風中劇烈地晃動。
片刻後,晦澀的天光好似被颶風吹散了烏雲,隱隱透下大寒清冷的月色。
「真不知道什麼是三土垚呀,和牛犇犇的犇是一樣的呀……」
潘垚朝陶花子彎眼笑了笑,小鼻子一皺,有幾分俏皮和說不出的狡黠。
她瞪圓了眼睛,繼續氣陶花子。
「什麼!牛犇犇也不知道?不怕不怕,我寫給你瞧!你瞧了後就知道垚字怎麼寫了。」
只見打鬼棒又是一挑,打鬼棒上有光漾過,只一瞬間,誅邪諸字又成了一頭頭的巨牛。
只見牛角尖尖,四蹄犇犇,奔跑起來帶著駭人的氣勢,橫衝直撞,地上巨石化成的巨獸在牛蹄踏過,頃刻崩碎。
「主人小心!」
一塊巨石崩來,裹挾著陰炁陣陣朝徐蒔樹飛來。
徐蒔樹如今是肉身,怎能承受這陰炁,徐常德喊了一聲小心,在陶花子瞪大的眼睛中,以身擋在了徐蒔樹的身前。
只聽「鋥」的一聲,有金石相碰的聲音,徐常德的背後出現一個巨大的龜殼,牢牢地將徐蒔樹護住了。
潘垚恍然,「啊,你是千年王八精啊。」
徐常德也氣得不行,老眼陰了陰,「小丫頭年紀小小,嘴巴倒是鋒利,仔細別割傷了自己。」
「實話而已,何必這麼激動,老人家生氣了可不好。」
潘垚撇了撇嘴,在徐常德表示定不要她討到好的時候,猶不留情地撅了回去。
「都說劍老無芒,人老無剛,我看呀,您這千年的老鱉精才要仔細一些,背都被龜殼壓彎了,就別出來逞強了。」
「你!」徐常德氣得吹鬍子。
他背後一個龜殼,就像一口大鍋倒扣,確實是有些駝背,可他龜族就是這樣,老的少的,背著殼,就是會顯得不夠挺拔。
他、他還不老!
……
鬼炁一收一放,只眨眼的功夫,陶花子便到了徐蒔樹的身邊,她抖著手想碰觸,卻又不敢碰觸。
只見淚水盈眼,聲有泣音。
「蒔樹,是我不好,差點傷到了你。」
徐蒔樹充耳不聞,只見他目光定定地看著潘垚。
細看,那漆黑如古井的眼裡似有什麼在沸騰,咕嚕嚕地翻滾著執念。
小小年紀,竟然有這樣的修為!不是親眼所見,如何能信!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總是如此得上天眷顧……師弟是如此,潘垚也是如此……而他,卻只能在人間的慾海中求而不得。
他好痛,好恨……
潘垚手持著打鬼棒,腳步往後退了一步,瞧著徐蒔樹的眼裡有著警惕。
眼下,徐蒔樹站在那兒,身子挺拔如蒼松,然而,在望氣術下卻不是這樣。
只見他的麵皮有無數股東西在拉扯,猙獰抖動,又像皮下有諸多氣勁在翻動,萬蟲翻鼓,頎長的少年人身影被撐大,有了幾分的臃腫。
「為什麼,為什麼如此不公平……」
徐蒔樹開口,聲音幽幢,明明是一張嘴發出的聲音,卻好像有數道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年老年邁的,中年沉默的,青年意氣風發的……還有少年猶帶稚嫩的。
聲音太多,混雜著怨恨執念,猶如暮鼓一般朝人敲來,聽得人頭昏了耳疼,勾起心中妄念,別的不說,徐昶和徐清兩兄弟最先受到影響。
這會兒,兩人丟了對方,瞧著對方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樣。
徐家,只能是他徐清徐昶的!
……
「偃骨,原來你也有偃骨,我怎麼沒有早一些時候發現?」
——是我的,這仙骨該是我的!
徐蒔樹的視線落在潘垚胸口的位置,有著恍然,也有著深切的渴望。
下一刻,他的眼眸閃了閃,混沌的神志尋回,再看陶花子,抿了抿唇,抓起她手中的筆,執手朝著空白的靈牌寫去。
「潘垚,是這樣寫!」
墨漬在靈牌上才一相碰,就如燭淚涓涓泣下,竟是半分不沾墨。
徐蒔樹皺眉,心知這事急不得。
要是如此容易著墨奪魂,方才這一處便不會有巨龍席捲,威牛犇犇,直衝得宅子裡陰炁四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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