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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垚:……
是個好哄的山主呢。
不過,這話她可不敢再說了,就怕再夸下去,這處花開更甚,回頭村里人瞧到了,還道這是怎麼了。
玉鏡府君拍了拍潘垚腦袋。
潘垚正了正神,這下不好在心裡嘀咕了。
「好好,是個有眼光的娃娃。」風停歇了,瓮瓮悶悶的聲音傳來,「今日多謝二位道友助我脫困,這樣吧,我也送這位小道友一份禮,聊表心意。」
話落,潘垚就見這五爪龍立起了身子,尾巴微微游弋,龍嘴張了張,接著,有一道炙熱的火朝自己手中提著的龍形燈噴來。
火光太炙,沖得人腳步微微往後退。
「這是財炁。」玉鏡府君抬手,和潘垚一道握住了龍形燈,在潘垚抬頭看來時,笑著說了聲玩笑話。
「可不敢退,退了半步,這財就該跑了。」
財炁啊!
想起有度真君還需要拿屍身布風水陣,掠岷涯山脈的財炁,如今,山主饋贈,漏了一絲一毫都是對山主的不尊重!
果然,書上說得對,真誠才是必殺技,這不,她才誇了山主一句威風,山主就送了這麼一份厚禮。
潘垚立馬掐了道定風訣,讓自己站得更穩當一些。
火光撩來,應襯得小姑娘的眼睛格外明亮,玉鏡府君又是一笑,回頭瞧著這淬鍊著龍形燈的財炁。
剎那間,平地颶風起,龍形燈的燭光大放光芒,周圍有樹木搖擺,簌簌而響。
「好了?」如炙火的財炁一停歇,潘垚緊著就提起自己的龍形燈,寶貝的看了又看。
龍形燈本就色彩艷麗,經過財炁的淬鍊,表面有瑩瑩光華一閃而過,流光溢彩,最為特別的是龍口處銜著的光團,此刻,這光團里游弋著一條小細金龍。
這便是財炁。
不誇張的說,誰要是提了提這燈,財炁暈染,回頭做個小買賣,生意都比別人家的好,就是不做生意,明年彩票出來了,花個2塊錢,中不了兩千塊,也能中個兩百塊。
「呀,真好看。」潘垚笑得眼睛眯起,歡喜得不行。
是財炁呢,誰不喜歡?
作為一座山的山主,輕易動彈不得,岷涯山脈的山主和玉鏡府君及潘垚閒聊了幾句,打了個哈哈,身影一沉,又想睡去了。
說起有度真君,祂分外埋怨數落。
「不厚道,拿了臭氣熏天的肉身擱我嘴巴里杵著,咬下也不是,吐又吐不出,熏得我直流口水……索性我就睡了,眼不見心不煩的。」
哪裡想到,這法陣里的肉身,隔個幾十年幾十年的就添一個,到了後頭,足足有十個!簡直貪心太甚。
再瞧這散落在一旁的十口棺木,山主氣得是又吹鬍子又瞪眼的。
「如今,我可算是能睡個安穩覺了。」山主又打了聲哈欠,巨石上浮起的龍形沉了下去,最後,林子簌簌而響,瓮沉的聲音繼續傳來。
「方才聽你們說,幽都也在尋這亂了六道輪迴的人?」
「二位道友,回頭要是瞧到幽都來人,莫忘了替我記上一筆。」
「一定一定。」潘垚捧著燈連忙應下。
玉鏡府君也應允,「山主莫憂,我們記下了。」
巨石石面上沒了動靜,只見石頭面嶙峋,許是方才見了山主化形在上頭,這會兒瞧著這石頭面上的輪廓痕跡,潘垚覺得這像一條龍。
粗獷粗糙的龍形。
潘垚提著龍形燈,和玉鏡府君一道看向擱置在懸崖邊的十口棺木。
可以瞧出,岷涯山脈的山主厭極了這鉗著自己,讓自己張大嘴巴的有度真君了,此時,棺木立於崖邊,上頭的泥土一點不沾。
山石是山主,山土亦是山主,棺槨不沾泥,深刻地表現了一句,莫再挨著老子了。
潘垚:「也難怪,有度真君可真太不厚道了,讓山主睡覺時流了這麼久的口水。」
數百年呢。
擱誰身上,誰嘴巴不酸呀。
還有些丟臉了,小娃娃睡覺才流口水。
當然,這話潘垚湊近玉鏡府君耳朵邊,悄聲說了說。
還在山主的地盤上,不好大聲嚷嚷,回頭戳了人家傷疤就不美了。
玉鏡府君:……
……
兩人說著話,只見玉鏡府君朝懸崖邊那十口棺木拂了拂,一陣風炁朝棺木襲去,瞬間,棺槨上那七顆釘棺的木楔子飛出,棺蓋掀起,化作糜粉朝懸崖揚去。
潘垚提著燈,往棺木方向湊去,有些好奇。
「化骨了嗎?」
龍口銜珠,光彩耀耀,也將漆黑幽暗的棺槨照亮,驅散了陰寒森冷之炁,才湊近瞧了瞧,潘垚便瞪大了眼睛。
濕屍!
沒有化骨,竟還是濕屍。
所謂的濕屍,就是棺槨再開時,裡頭本該腐爛化白骨的屍體保存得極好,還有人的形狀,皮膚潤澤,五官清晰。
龍口處的光亮照過十口棺槨,潘垚驚詫的發現,這十具的屍體無一不是濕屍。
而且——
更讓人驚悚的是,這十具屍體或老年,或壯年,或青年,他們都生有一樣的五官,就像同一具的屍體,只是死的時間不一樣。
「瘋子,真的是瘋子。」潘垚喃喃。
這一刻,瞧著棺槨中躺著的屍體,上頭髮飾衣裳不同,能見時代變遷,五官身量卻無差,只年輕和年老的不同,潘垚這才深切的感受到,到底什麼是善魂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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