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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不錯,兜兜轉轉,事情還是要水落石出的。」
兩人探看了一翻。
困住龍口的十柱中,有一處稍微薄弱一些,只見玉鏡府君以手做筆,月華星力匯聚而下,於半空中繪了一張又一張的符籙。
只見他眉眼微沉,口中念著咒語,隨著一聲破,符籙被往前一推。
瞬間,垂墜的雷雲紋衣袖翻飛,此地似有雷霆之光漾起。
潘垚探頭看去。
只見一張張符籙至上而下,飛疾而去,如天上那一條格外璀璨的銀河,星力月華流動,將那十柱的嵐霧纏繞,似鎖鏈,似火舌,又似雷霆。
冬風呼來,雷雲紋的寬袍隨風而動,明堂處的嵐霧被侵蝕,砰的一下綻開。
望氣術下,能見或白或金的光亮四濺,在黑幕下猶如里絢爛的煙火。
「吼!舒坦兒——」一直以來被鉗制住的龍口得到了自由,岷涯山脈下傳來一聲翁瓮悶悶的嘆息。
它想要動彈一下,舒展舒展被束縛了許久的身子骨。
「欸——不成不成,不能動!」半空中,潘垚瞧著有些著急。
這要是動了,那不成地龍翻身了?
玉鏡府君眼裡有著笑意,拉住了潘垚的手,
「莫憂,山主有分寸。」
果然,隨著這聲喟嘆,岷涯山脈深山深處微微動了動,瞧那位置,應該是龍爪。
才動了這麼一個爪子,地微微有些崩裂,紮根在上頭的樹木呼呼亂搖。
瞬間,山不動了,就像有人僵了僵。
片刻後,似是不甘心自己這樣白白被人鉗了這麼久的嘴巴,又漏了龍涎財炁,它將嘴巴大張大和。
只聽下頭咕嚕嚕地一陣響,徐家老墳上的墓碑莫名飛崩而裂,白色的石頭塊砸得遠遠的,地里的流土簌簌而動。
接著,就像被吐出來一樣,墓碑下頭有黑紅色的棺木被吐出。
潘垚定睛一看,不多不少,正是十口棺木。
正好應和了明堂那一處雙手五指,十柱朝天的風水。
不愧是曾經修行成一方大拿的修士,轉世的屍身也不浪費,竟是以屍氣作縛,如枷鎖一樣鉗著龍口,布下斗量金的風水局。
蔭蒙後人,也就是他自己,從此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潘垚:……
好一個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度真君這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還節儉。
想來,他在香江那邊,應該特別的富裕。
「府君,」潘垚仰頭問玉鏡府君,「有度真君未修行時,真是閒散皇室子弟嗎?」
「我瞧他倒是有些像帳房先生,賊會盤算。」
玉鏡府君愣了愣,不想潘垚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回憶片刻,倒也實在的搖了搖頭,道。
「皇室子一事,我也只聽師兄提起,倒也不知真假。」
「肯定是自己往臉上貼金了。」潘垚哼哼了兩聲。
沒瞧見有出息了以後,大家都愛給自己的出身貼金,尋一個有出息的祖宗麼。
尤其是古代時候,那種號稱自己是皇室宗親的。
缺啥就愛說啥!
吐出了棺槨,岷涯山脈的山主舒坦了,此時,聽到潘垚和玉鏡府君的聲音,它這才注意到虛空處有人,瞬間,山林里起了大風,樹木搖擺。
「是二位道友相助吧。」龍口被鉗,索性又睡了去,此時覺得舒坦了才醒來,倒是沒見那破陣之人。
它的聲音悶悶的,無形又有形。
似樹木簌簌,似疾風呼呼,又似山泉湍急,也似山坳深處回鳴的聲音。
也是,山林里有萬般生物,大象無形。
山主何在,山石是祂,草木是祂,清風流水…亦是祂。
……
第194章
潘垚朝下頭看去, 心隨意動,下一刻,她從半空中落下, 立於陣陣山風之中。
瞧著那於山風中也熠熠不熄的龍形燈, 怕它被這風吹跑,潘垚抬手遮了遮眼,幾步跑了過去,撿起這擱於松柏樹下的龍形燈。
「府君。」潘垚回頭沖玉鏡府君搖了搖手,招呼他快下來。
山風搖動燭火明明寐寐,潘垚的髮絲被風吹得亂飛,得虧此時是元神,倒是不懼這罡風凜冽。
只見白光一閃, 玉鏡府君的身形也落下, 他行了個拱手禮, 「山主客氣。」
算是應下了山主方才那一句謝詞。
風漸漸停止,徐家祖墳這一處土地的流土也停歇, 潘垚瞧到,西面的一塊巨石上有了動靜。
就像是化了鐵塊一樣, 石面凸起, 凝聚成了一條五爪龍的形狀。
不大,只約莫兩米長。
潘垚已經跑到了玉鏡府君身邊, 瞧到這五爪龍,她好奇地探頭看了看。
這一看, 當即哇了一聲。
「五爪天子,四爪諸侯,三爪大夫……府君,咱們岷涯山脈的山主是五爪, 很是威風呢。」
芭蕉村背靠岷涯山脈,潘垚是芭蕉村人,四捨五入,這岷涯山脈也是自家的故鄉,瞧到山主五爪,潘垚與之榮焉,自豪得緊!
「哈哈哈,」玉鏡府君還未說話,山主聽了這話,暢快地笑出了聲。
一時間,山林這處迴蕩著哈哈哈的笑聲,原先停歇的風炁又吹了起來,樹木搖動,百草葳蕤,潘垚還瞧到,青蔥草木中還有或紫或粉的花兒開放。
只一剎那之間,這一處好似回了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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