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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毫無還手之力了。
遠處傳來雞鳴的聲音,雄雞一唱天下白,很快,天邊有了魚肚白。
「有了!」潘垚一擊掌,瞅著陳柏升嘿嘿笑了兩聲。
「老實招了,入人夢,引得人心生桃花,這事你做了幾回了?」
就、就今晚這一回。
陳柏升想撒謊,才張嘴,嘴巴像不是他自己的一樣,叭叭地就將實話說了出來。
「算上今晚這一回,是第四回 了。」
話一出,陳柏升只覺得一股寒風凜冽地朝自己吹來,周圍都寂了片刻,他連忙去捂嘴。
下一刻,想到了什麼,他急急辯解。
「我、我沒做什麼,還沒做啥……真的!我就想哄著人給我送點錢。」
夢裡發生的事,那怎麼能算是事?
必須咬准了,自己啥事兒都沒幹。
潘垚半個字都不信,老話都說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走吧。」潘垚朝陳柏升丟了團靈炁,化作籠子一般,將他拘在圓球里,任由他怎麼拍打都不理會,緊緊地捏在手心中。
玉鏡府君瞧著潘垚一路往回走,最後竟來了芭蕉村的阿桂嬸家。
他抬眼瞧了瞧著一處。
這兩年來,村子的經濟都不錯,好幾家都蓋了青磚新房,阿桂嬸養豬養雞,兒子還在市里擺了個賣豬肉的攤子,日子更是過得紅紅火火。
屋子是人的根,是在村子裡的門面,鄉下地頭,父老鄉親們要是賺錢了,第一件事便是起房子。
因此,阿桂嬸這一處的宅子更是不差,蓋的還是小兩層的屋子。
玉鏡府君:「怎麼來這了?」
潘垚在豬舍探頭瞧了瞧。
「府君,您是知道的吧,阿桂嬸家的小花是我好朋友,它是我瞧著長大的。」
「剛來的時候,它想它媽媽想得吃不下飯,還是我摟著它,給它哼歌,給它摸肚子,它這才吃得多多,快快樂樂地長大,現在,它都當媽媽了。」
「喏,小花在那兒。」
順著潘垚手指的方向,玉鏡府君瞧到,豬舍里有隻毛皮長著黑斑的大豬,身邊還縮著十來只的小豬,個個皮實,有月余的年紀了,生得頗為健壯。
黑斑豬和潘垚的情誼,玉鏡府君是知道的。
以前小姑娘夜裡出去玩耍,哄豬抱豬,那也是神魂如風似光的逗著小豬崽。
不過——
這和夜裡來這有什麼關係?
下一刻,潘垚就將手心裡捏著的陳柏升生魂往豬圈裡一丟。
「白日時候,我聽阿桂嬸說了,今天一早,她家大兒子會從城裡回來幫忙劁豬,擺豬肉攤的這段日子,他手藝是練出來了,劁豬也不用拜託別人,能省一點是一點。」
小豬崽約莫月余的大小,那就得劁豬,公豬得割去蛋蛋。
這樣一來,長大後的豬肉才不膻,才是好豬肉。
誰要是拿種豬的肉賣,會被人追著罵沒良心的。
阿桂嬸養豬養出了心得,黑斑豬產下的小豬,她暫時沒有抓給別人,都自己養著。
潘垚瞅了瞅,小花這次生的豬崽有十二隻,四母八公,正好,贖罪都得是雙倍的贖。
再瞅豬舍的小豬崽,潘垚的眼睛裡都是愛憐的神色。
她踮著腳,手扒拉在木門上,也不管裡頭的小豬崽能不能聽到,能不能聽懂,輕聲安慰道。
「不怕不怕哦,明天的痛痛,姨姨給你們想著辦法了。」
玉鏡府君:……
怕玉鏡府君說什麼,潘垚面露警惕。
「劁豬很快的,阿桂嬸都說了,進叔的刀快著呢。」頂多就一早上的事,她就是不扣著這生魂,瞧著他迷迷糊糊晃蕩的樣子,沒了藏魂鼎,想早點回肉身,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他心裡都想了,反正是夢裡的事,做不得真,那咱們將他的生魂附在豬身被劁,也做不得真,對吧,這事兒它不犯法!」
玉鏡府君:……
他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
「怎麼這麼怕犯法?」
「修行之人,當講究從心而欲,自在肆意,不必如此拘謹。」
潘垚小聲,「那不行,從心而欲不逾矩,現在是新社會了,咱們也得守規矩的。」
玉鏡府君點頭,笑著點頭稱是。
「那你轉過去,我掐道法訣。」瞅著玉鏡府君困惑的神色,潘垚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
「還是有些出格逾矩的,不過沒關係,你轉過頭不看,那就沒有人證了。」
玉鏡府君愣了愣神,隨即眼底染上笑意,輕聲道一聲好。
寬袍微動,他體貼的轉過了身,不去瞧潘垚施法,也不讓清風擾著人。
另一邊,陳柏升惶惶。
什麼劁豬,什麼生魂附豬身,這都什麼意思?
很快,他便以切身之痛,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
時間如流水,不知不覺,日頭東升,阿桂嬸家這處頗為熱鬧,院子裡燒了一鍋的熱水,兒子潘在進從城裡回來了,風塵僕僕,只喝了水就忙活開。
又一隻豬崽被捏了腿,彎刀一擱,蛋蛋割下。
「哼哼哼,唧唧唧——」
阿桂嬸忙著給豬崽的傷處灑草木灰,一邊撒,一邊抬頭瞅自己大兒,有些急,又有些氣。
「兒啊,你成不成啊,怎麼一隻比一隻掙扎得厲害?還哼哼地嚎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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