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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地和這目光對上,徐清連忙移開,待反應過來自己的退縮,他面上又帶上了幾分狼狽和莫名。
怕啥!
就一小孩!
「我的乖乖,」旁邊,待徐蒔樹的目光移開了,翁玉萍鬆了口氣一樣地大喘氣。
她一手扶著胸口,一手掐著徐清的胳膊,這才站穩。
「兒啊,你有沒有覺得,蒔樹這孩子,他近來越來越有你太爺的氣勢了。」
不但生得像,氣勢也越來越像。
只一看人,目光黑壓壓的,讓人心慌得很,好像什麼都瞞不過去一樣。
這樣的徐蒔樹,香江生意場上的人見了,誰不說一聲徐衍老太爺那是後繼有人。
外頭帶回來的血脈又怎麼樣,打眼一瞧,就這相似的皮囊,那也絕對是嫡親的血脈。
「算了,回頭和你大哥也說一聲,讓他別老和徐蒔樹作對,老太爺沒了,你大哥才從鄉下那窮鄉僻壤的地方回來,別到時候上躥下跳,又叫堂弟給送鄉下去了,那才丟臉!」
之前徐昶日日喊著小蘭香,說是有戲子鬼纏著他,周圍的人聽了也覺得瘮得慌,當媽的翁玉萍也一樣。
這不,這會兒還埋汰了徐昶一句。
徐清:……
他媽這是又長隔房氣勢,滅自己威風了!
……
弔唁的客人陸陸續續離開了,徐家人沒有送,畢竟是白事,別人也不愛主家相送,不吉利。
擱下帛金,帶上吉儀。
吉儀是一個白色的信封,上頭貼了個方正的紅條,用藍色的筆寫著吉儀二字。
裡頭擱一塊毛巾,一顆糖和一塊錢。
毛巾有賓客弔唁落淚,主家奉上毛巾一塊,用以擦淚的說法,糖是今日悲傷落淚了,吃上一顆,讓其心情平復轉好。
至於那一塊錢,這代表著喪事僅此一次,討個吉祥的意頭。
畢竟,誰家也不願意自己家的喪事多。
徐平哭得雙眼泛紅,這會兒還抽了抽鼻涕,轉頭抱住了徐蒔樹。
「兒啊,爸爸只有你了。」
「你放心,爸爸會照顧好你,連著媽媽的那一份。」
徐蒔樹垂下眼,手還擱在口袋中,裡頭捏著兩枚的硬幣鋼鏰,相互摩擦時,咔嚓作響,有細細的動靜。
他的聲音很輕,「謝謝爸。」
徐平又抽了抽鼻子,「別和爸說謝謝,爸特意問了,今日在殯儀館不好說謝謝,這是白事,說這不吉利,像剛才你和弔唁的客人說有心了,這就是妥當的。」
「知道了,爸爸。」
兩人父慈子孝模樣,徐平瞅了徐蒔樹一眼,期期艾艾,吸溜著鼻涕,頗為懊惱自己方才的真情流露。
謝謝爸——
聽著咋這麼像歇歇吧?
……不吉利不吉利!
有錢的世界這麼美好,人人都巴著討好他,說話客氣又好聽。
美酒美食美人……處處都是美麗,他還不想歇呢!
……
第162
「就是你媽——」想到陳玉梨, 徐平眼睛又紅了片刻,畢竟是少年夫妻,再是有爭吵, 如今人死了, 留下的便都是好。
「她去得早啊,沒享著福了。」
殯儀館裡,弔唁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留下的便是親近的人, 準備一會兒送陳玉梨進墓園。
香江這一處墓葬自由, 不拘是土葬還是火葬,都行。只要土葬能買得起私人墓地便成。
徐家豪富,自然不是差這點錢的主兒。
徐蒔樹遞了個帕子過去,「爸, 節哀。」
徐平接過,擦了擦淚, 目光落在面前這少年郎身上,只見他眸光清湛,面容冷淡平靜, 雖還稚幼, 是少年郎模樣, 卻周身氣質出眾,一看便是富貴人家家裡養出的驕兒。
所謂養移氣, 居移體,氣度這東西,它得用真金白銀來養。
這是他的兒子!
親兒!
徐平自豪。
徐蒔樹看了過來,「爸?」
兩廂目光對上,徐蒔樹的目光很靜, 像未明深山裡的老井,幽幽的,冷冷的,風吹過,帶來山谷低低的嗚咽聲,冷寂得讓人心生戰戰。
莫名地,徐平的心驚跳了下。
「沒、沒事,爸就是想著啊,我要不要回白鷺灣看看,你媽年紀輕輕就沒了,舅家那邊也只叫丁伯他們知會一聲,我這心裡啊,有些不是滋味。」
徐平嘆了一聲,轉頭看擱在中央的棺槨。
時間真是快,轉眼時間,他們來到香江也快兩年了,離開時候,怎麼也沒想過,故鄉這一別,玉梨便再沒有回去過。
只一場感冒,她就病敗如山倒,病程來得又快又急,沒給人半點準備時間,人便去了。
都說物傷其類,和陳玉梨差不多年紀,又是夫妻,即便貪戀香江的花花世界,不喜故鄉,只道生活在白鷺灣的日子是上輩子的事兒,徐平倒也有些思鄉了。
徐蒔樹:「您要是想回去看看,我讓德叔給您準備手續。」
徐平看著徐蒔樹,心中熨帖。
「好,我兒孝順,那就麻煩阿德管家了。」
……
人死如燈滅,陳玉梨被葬在了香江的一處墓園。
這一處墓園背倚高山,前有流水,流水蜿蜒。
都說直則沖,曲則順,這一處的墓園風水極好,山勢蜿蜒相匯,有乘龍之炁。再加上環境清幽,服務周到,有專門的守墓人,這一出墓園不單單墓地貴,每年的維護費用更是花銷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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