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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的畢竟是親媽,心中總歸是不好受。
潘垚擔心片刻,也就將這事擱了,畢竟,徐蒔樹去了香江,遠隔千里之外,兩人也沒有再聯繫,擔心也是白操心。
……
這邊,潘垚和於大仙不再談這事,另一邊,陳清水家裡卻不一樣。
陳玉梨亡故這一個消息傳來,陳家人頗為低迷,這會兒,陳清水抽著大前門,一根接著一根,腳下還有還幾個煙屁股。
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死了呢?
「爸,玉梨姑姑怎麼就沒了?」陳清水的兒子陳學龍蹲在門檻邊上,撓了撓頭,也是一臉的苦悶,還難以置信。
過年時候,陳玉梨還捎了信回來,說現在自己日子過得可好了,兒子得了好大一筆財產,連過世老祖宗身邊的管家都是兒子的人。
雖然徐家還不夠太平,可眼瞅著啊,她就是以前古時候的太后,兒子是幼帝一般的存在,好日子正在享受著,潑天富貴也慢慢靠近。
這才多久,人就死了?
……
第161
陳清水沒有應話, 只見他眉頭緊鎖,被風吹得黝黑的面容上都是愁苦,狠狠地將最後一口煙吸到肺里, 擱了許久, 這才長長呼出。
腳一碾,菸頭冒出最後一縷白煙。
「咳咳——咳咳——」大門外傳來一陣被煙嗆咳的聲音, 陳清水的媳婦林芳蓮挎著個菜盆子從外頭走來。
她瞅著屋裡這兩人,一邊拿手在鼻尖扇煙, 一邊皺眉嫌棄。
「這是怎麼了?」
「就是死了爹媽都沒見你們副模樣。」
「媽!玉梨姑姑沒了。」陳學龍抬起頭,哭喪著臉道。
林芳蓮拿著菜盆子的動作一頓,緊著將它擱在桌上,屁股一歪,坐了下來。
她一邊擇菜,一邊回道。
「這事我知道,剛剛路上遇到白鷺灣報喪來的丁伯了。」
婦人亡故了,一定得向娘家報喪, 最好是病重時就告知,讓娘家人知曉並奔喪,不然便不吉利。
都說亡者新亡時, 有的時候,這魂還留在身體裡, 要是不報喪, 娘家人不知,亡者牽掛,屍身會有動靜,有時耳鼻中會流血,眼中會淌血淚。
是以, 白鷺灣的人一得了消息,緊著就來了芭蕉村。
陳玉梨爹媽不在了,最親近的血脈也就是陳清水這一個堂親。
「媽,你怎麼這麼平靜啊!」陳學龍見林芳蓮神情淡淡,瞪大了眼睛,嗓門都大了幾分。
「不然能怎麼樣?像你們這樣像沒了爹媽一樣哭喪著臉?」
林芳蓮白了個眼睛,手中擇菜的動作都不停。
「人都沒了,現在想再多都白想,緊著問問後頭的事要緊——人有沒有落葉歸根,是在外頭辦喪事,那家裡辦不辦席?要是辦席的話,咱們送一份帛金過去就是了。」
「我還不知道你們倆這是鬧哪一出!」林芳蓮又白了一眼這兩人,將手中擇的菜丟到盆中,對這兩人像死了爹媽一樣愁苦的表情嫌棄不已。
嗤!假得要命。
都惺惺作態呢。
「你們呀,這是想著玉梨沒了,咱們這一門富貴的親戚也沒了,這才心裡這樣難受的吧。」
徐平一家為什麼富貴了?
那不是因著徐平是富貴人家流落在外頭的血脈麼!
陳玉梨嫁與徐平時,正好是他也貧困普通的時候。
老祖宗都說了,貴易交,富易妻。
男人多現實呀,徐平富貴了,瞧了外頭的花花世界,說不得早就有了二心,如今倒好,陳玉梨正值年輕早早便沒了,徐平哪裡能守得住?
說不得還沒百日呢,就要帶個新媳婦回來。
這樣一來,他們陳家這前媳婦家的親戚,那又算哪門親戚?
走著走著,說不得就斷了親!
白事紅事的酒都不一定有人記得請!
這一門富貴親戚啊,有算是沒有了。
「你們啊,也就別這副樣子了,都吃一鍋飯的,我還能不知道你和你家妹子好不好,你孝順不孝順你家玉梨姑姑?」
「好了好了,消停一點,都別抽菸了,一包大前門兩塊三,就這麼一會兒,你們倆就給我抽了兩包去,這是抽菸還是吃錢啊!」
林芳蓮不客氣,說話也直白,直接丟了菜盆子,幾步上前,將兩人手中的煙奪了過來。
她低頭一瞅從陳學龍那兒拿來的那一包,丹鳳眼還瞪了瞪。
「好啊,居然還是阿詩瑪的,你個小崽子闊了哈。」
只見香菸的殼子是白色的,上頭印著個彝族少女,婀娜漂亮,因著白色的煙殼,更添幾分清純韻致。
一瞧就是個好東西。
心思被戳破,陳清水和陳學龍被說了個面紅耳赤。
陳清水也是苦日子過過來的,現在家裡是寬裕了些,可他還是特別的節儉,瞅了一眼那阿詩瑪煙殼,也瞪了兒子一眼。
「混帳小子!」
陳學龍縮了縮脖子,嘀咕道,「也不常買,偶爾買一兩包——」
見爸媽還瞪著自己,他不好再繼續說這個,吭哧了兩聲,將話題轉移到了原來的玉梨姑姑身上。
「媽,你也不能這麼說我和爸,顯得我們多無情啊,好像沒有半分親戚情誼……」
「我、我——」陳學龍聲音拉拔高了一些,想說自己敬重玉梨姑姑,在林芳蓮抱著手肘,那雙好似什麼都瞧明白的丹鳳眼下,聲音又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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