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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升空,夜色愈發的黯淡。
……
A市,長風街。
街道一如既往的熱鬧,人來人往,吆喝聲不斷,熱騰騰的食物香氣飄得很遠。
不單單周愛紅怕有人欺潘垚人小,對攤位進行搗亂,潘垚自己也擔心。
更何況,顧菟的生意好,街上還有人盯著呢。
是以,潘垚想了想,拿了張黃紙,以靈炁剪了個紙人,擱在掌心一吹,只見約莫七寸長的小紙人在半空中飄了飄,扁扁平平。
潘垚指尖氤氳一道靈炁,目光凝神,靈炁朝之紙人輸送而去,嘴裡念念有詞。
「虛虛靈靈,太上玉清,扶危濟困,剪紙成兵……」
隨著靈炁的氤氳,紙人上有光一閃而過,下一刻,濃霧起,一個二十歲,容貌普通,身量也普通的男子站在了潘垚面前。
「不錯不錯,今晚咱們就一起賣蛤嫲鏡和喇叭褲吧。」
紙人的靈還未養成,這會兒有些呆呆的,聽到潘垚這話,它也只愣愣地說一聲好。
紙人自覺地的去推小推車上的貨物,跟著潘垚來到顧菟平時擺攤的位置,油布鋪地,喇叭褲和蝙蝠衫一一擺好,長條凳擺出,再擺上長風街最緊俏的貨物——蛤嫲鏡。
接著,它想開始叫賣,卡了卡殼,好半晌沒動。
片刻後,紙人轉了轉腦袋,將眼睛瞧向潘垚,好似有可憐兮兮的光流出,求助道。
「主人,我該說些什麼比較好?」
「我不會賣貨。」
「不要叫主人,叫土土就好了。」
潘垚才說完,就恨不得拍自己嘴巴,她應該說叫盤盤的,盤盤比土土好聽。
「好的,主人。」
潘垚泄氣,好吧,這小紙人的靈還呆呆的。
「沒關係,這東西好賣,咱們也不用喊,客人問,你說下幾塊錢就成。」
潘垚指著貨物,將價錢一一說了遍。
這剪紙成兵之術,潘垚也是第一次嘗試。
紙人面容普通,心眼也普通,聽了一通話後,默默點頭。
這會兒,它學著潘垚的樣子,拿一張杌凳坐著,巴巴地瞅著人來人往的長風街,盼那生意上門。
顧菟的東西好,時髦緊俏,就是和商場裡頭的比都不差,陸陸續續的,就有客人上門了。
潘垚仔細地觀察了,每一個問多少價錢的,紙人回答的都沒錯。
遇到討價還價的客人,它就閉了嘴巴,搖了搖頭,說一句不二價。
客人磨著它,它也不願意多說話,主要也是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左右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乾脆就不說了。
那什麼,沉默是金嘛!
哪裡想到,它這副咬死了不二價的模樣,客人倒是覺得價格實在,攤主為人也踏實,不像有一些人擺出我漫天要價,你坐地還錢的架勢。
真砍到價了,還有種自己買貴了的感覺。
攤子前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更因為紙人比顧菟生得正常,上門的女客也多了。
……
又過了片刻,潘垚左右看了下,瞅著周圍的熱鬧,坐不住了。
「阿大,我去買些好吃的,你一個人看好攤子,能不能成呀。」
紙人呆了呆,好半晌,它指著自己,有些結巴道。
「阿大,是我?」
「恩恩。」潘垚點頭。
頭一個剪出的紙人,自然是阿大了。
「恩,阿大能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名字,它也有了歸屬,潘垚覺得,在紙人說出它能行時,心口處的靈又有一些凝實。
「那我去逛逛了,這裡就交給你了。」
潘垚交代了一聲,抬腳便朝長風街走去。
羊肉串,缽仔糕,攤卷餅……到處都是熱熱鬧鬧,就連空氣都是香噴噴的。
……
另一邊,林維堂打著石膏,鬍子都沒刮,出了醫院打了計程車,緊著便朝長風街而來。
他直奔算卦攤子。
那兒,中年男子還搖著蒲扇,瞧見林維堂的模樣,眼睛瞪大了些,直嘆這人身殘志堅啊,都成這模樣了,竟然還要出來逛街?
因為林維堂鬍子邋遢的樣子,一時間,中年男子還真沒有認出來,這是他前兩日接待過的客人。
「先生,救命,十萬火急的事兒。」
林維堂才走近算命攤子,就伸出還完好的那隻手,緊著就要去拉中年男子。
「欸欸,有話說話,莫要拉拉扯扯。」
「是我啊,先生,前兩天我和朋友過來,我們算了一卦,你說我那朋友有血光之災,你還記得嗎?」
中年男子瞪大了眼睛去看。
林維堂也湊近了讓他瞧。
「哦,是你啊。」算命先生恍然。
「是我是我,先生,是這樣的,你看的相可准了!之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我真是,嗐,我真是悔不聽您的話!」
「現在,我那朋友出了事,頭受了重傷,一直醒不過來,要不,您給幫忙去看看?」
「這……說實話,我也就看了幾本相書,學了點皮毛,你朋友這情況,還是聽醫生的吧。」
中年男子為難,不是太想蹚這趟渾水,再說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還真沒那救人的本事。
林維堂左說右說,終於磨動了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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