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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潘垚做啥了?她啥都沒幹!
潘垚瞅了屋子裡頭的黃錚龍一眼,寬慰於大仙,道。
「師父,您就別操心了,您想啊,就像剛剛生了娃的婦人一樣,身子都很虛的,黃同志現在也是這樣,回頭坐個月子,養幾天就好了。」
於大仙:……
別說,被潘垚這麼一寬慰,於大仙也覺得,他家土土啥都沒幹,瞬間門,他也寬心了。
……
陶小珍收拾了行李,準備和陶小寶一道回九龍鎮。
三白鎮的酒廠效益好,黃家祖上都是會釀酒的,傳了一手好技藝下來。
這幾年經濟開放,支持個人做生意,經濟流通。
黃家除了去酒廠做工,賺一份工資,還會自己釀酒來賣。
再加上這幾年,黃家也沒個一兒半女,做活的人還是三個成年人,是以,很是攢下了一筆家當。
陶小寶也不客氣,直接讓陶小珍帶了大頭的錢傍身,首飾也帶上。
按他的話來說,這房子才是最大頭的,最大頭的留給了黃錚龍,他陶家很厚道,他黃錚龍該知足才對。
「大姐,你別不好意思,這錢你也有掙一份,他欺你騙你這麼多年,要是這點錢都捨不得,他還是個男人嗎?」
黃錚龍可憐巴巴地瞅著陶小珍,懇求道。
「小珍,你別走,我們家不能沒有你……我知道錯了,都是小妹勾我的,我以後一定和她斷得乾乾淨淨。」
陶小珍神情很冷,「到現在你還說這種混帳話。」
「二妹是有錯,你也不見得清白。」
老話都說了,家花不如野花香,這幾年,黃錚龍也不是沒有花花腸子,只是陶小珍和陶小懷都看得緊,尤其是陶小懷。
蜘蛛精頂著陶小懷的殼,性子又潑又辣又嬌,將人把得牢牢的。
……
陶小珍鐵了心要走,躺在堂屋竹床上的陶小懷怎麼辦,這事卻讓人頭疼了。
潘垚又看了一會兒,翻了翻陶小懷的眼皮,還試圖招魂。
奈何,陶小懷的命魂消散多年,身體卻仍有生機,又因為蜘蛛精這幾年一直頂著這殼,這會兒呼吸雖然淺淺,壽數卻未到。
潘垚瞅了一眼陶小寶,只見他咬著後牙槽,目光沉沉地看著陶小懷,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潘垚心中也理解。
陶小寶在外頭做工養家,要是帶了陶小懷回去,到時,這人誰照顧?
還不是爹媽和大姐照顧!
說起這荒唐事,事端可以說是陶小懷的不甘心招惹起的,陶小珍心中芥蒂,也情有可原。
到最後,爛攤子還得砸在了陶小寶的爸媽手中。
畢竟,血脈親緣割捨不斷,陶小懷這樣,最為難的還是當爸媽的。
養嘛,勞神勞心又勞力!
命魂已喪,又沒甦醒的念想,到最後養的也只是一具軀殼。
不養嘛,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眼睜睜地看著人沒氣了,又著實心中不忍。
要當真餓死熬死陶小懷,這當爸媽的,簡直是生生往自己身上背了債!還個一座山一樣重的人命債!
平時時候,家裡添個孩子都得累壞一圈子的人,更何況還是個沒有知覺的成年人。
餵飯,擦身,照料五穀輪迴……大人的身子又重,哪樣不是重活?
照顧病人還不像養小孩那樣,養小孩的,熬一兩年,小孩也就長大了,事情也就過了,日子過起來是有盼頭的。
這照顧病人,它是沉重又瞧不到希望的事。
……
潘垚想了又想,覺得不能讓這爛攤子丟到陶家父母的身上。
她問了陶小寶的意見,最後,她決定將蜘蛛精重新擱回陶小懷的命宮處。
「你放心,我會和這蜘蛛精結契,平時管著它,讓它不能頂著陶小懷的身子胡來,讓你們家蒙羞。」
「等這具身體的生機散了,蜘蛛精就離開肉身了。」
白瓷碗裡,蜘蛛精豎起了耳朵。
它入人間門多年,很是學了些人情世故,想著自己那三十三個崽,原先蔫耷的心氣,猶如木炭逢風,「蹭」地一下,瞬間門又燃起了熊熊烈火。
不管怎麼樣,它都得活下去!
它要是不在了,它三十三個娃就要沒了娘了。
沒了娘,爹娶後老婆,那爹都得成後爹了。
三十三個咧!
這叫它如何安心!
「小仙長,我願意和你結契,結奴僕契!」蜘蛛精忍著心痛,又隱秘的有種自豪感湧起。
孩兒們,瞧到沒,娘為你們付出了好多。
轉過念頭,蜘蛛精怕陶小寶和陶小珍阻攔,又開口勸道。
「大姐,小弟,雖然是半道頂上,不過,這幾來,咱們也算兄弟姐妹一場了。你們想想,爸媽年紀都大了,哪裡能照顧小懷的身體?」
「而且,他們就是再氣,聽著孩子沒了,也得心痛難受。」
「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你們這沒當爹沒當媽的,那是一點也不知道!」
自詡有三十三個孩兒的蜘蛛精很能體會這當爸媽的心情,只見它前頭兩個毛腳動了動,揮舞叱吒,很是老道模樣。
斷絕來往和慪氣是一回事,人要是沒了,又是另一回事。
人非草木,子女沒了,爸媽怎麼不會傷心?
這一傷心,可是會傷脾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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