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蟾蜍精惱羞成怒,「都說是血脈了。」
血脈血脈,自然是隱藏在血統之中。
眼下,它也知道自己方才搞了個烏龍,這魂光不是陰魂,應該是修行之人魂體出竅了。
只見瑩瑩月光下,她立於江波之上,周身氤氳著月華,和陰魂那陰森可怖的氣息,沒有一分一毫的關係。
「你追著我幹嘛?」蟾蜍精抱胸,不痛快了。
「你躲我家的井水裡幹嘛?」潘垚反問。
倏忽的,她想起一件事,癩蛤蟆身上可是長了疙瘩的,疙瘩里還有毒腺。
……這東西,它該不會沖她家的水井裡投毒了吧!
潘垚跳腳了,「你以後不許到我家的水井裡來了。」
「憑什麼!」蟾蜍精也怒了。
一人一蟾蜍妖對視,眼裡皆是火光。
一人覺得對方泡在自己家的水井裡,那井水就髒了,自家還靠著井水吃飯喝水洗衣裳,想想都寒磣,更何況它還偷瓜!
另一個覺得它生於井,化靈於井,曾經許久的年月里,它目之所及只有一口井,別說小丫頭沒出生,就是她爸沒出生前,它就在井裡待著了,憑什麼不讓它待?
不讓它去井裡,那不是等於把它趕出家門了?
蟾蜍精咬牙,「叔叔可以忍,嬸嬸不能忍。」
潘垚:……
「錯了錯了,應該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潘垚較真,一個字一個字的糾正。
「我管你是叔叔還是嬸嬸,就是不可忍!」
蟾蜍精撲著咬來,捲起江河波濤陣陣。
潘垚一開始還好好說話,再又一次那蟾蜍妖咬來時,她也大怒了。
這是瞧她脾氣好,欺負她嗎?
潘垚攥著拳頭就朝蟾蜍精砸去。
兩人打得昏天暗地,蘆葦江的江面涌動得更為厲害了。
江里颳起了颶風,遠處的空船在水面上搖搖晃晃,汀州里的蘆葦被壓彎了腰,蘆絮漫天的飛去,黑壓壓的一片,月光好似都被這蘆絮遮掩了光華。
因為是魂靈,脫離了沉重的軀殼,潘垚的動作又利索又靈活。
她時而是風,呼嘯一卷,便落在了蟾蜍精的背後,拳頭重重的砸下,時而又像一汪水,在蟾蜍精咬來時,以極為刁鑽的角度潛入水中,了無蹤跡。
蟾蜍精咬了好幾次,都咬了個空,一人一妖怪火氣都打出來了。
再又一次咬空時,蟾蜍精大怒。
它倏忽的停住了腳步,目光死死的盯著潘垚,嘴巴越張越大,最後,那張嘴巴竟然比它的臉還要大上四倍。
與此同時,那肚子也在鼓起,收縮,鼓起,再收縮。
潘垚停了動作,警惕不已。
難道這就是蟲合蟲莫功?
下一刻,月華撥開雲層,潘垚也看清了蟾蜍妖的嘴巴。
夭壽哦,不是蟲合蟲莫功,是這妖精的嘴裡有暗器!
意隨心動,潘垚急急的躲開,只聽「咻咻咻」的一陣聲音,一截截長棍呼嘯著空氣,就像拉滿弓的箭矢,銳利的從她耳朵旁掠過。
箭矢掉進了蘆葦江,發出「噗通」「噗通」的聲音。
暗器頗多,一陣又一陣,成細密的箭林。
而這時,潘垚也將這暗器的模樣看清楚了,圓圓的,帶著冰冷的銀灰色。
哪裡是什麼箭?分明是水管!
一剎那,潘垚將這水管和這兩天村子裡發生的事串聯起來,恍然大悟。
她指著蟾蜍精就指責道。
「好啊,你不單單是個偷瓜賊,你還是個偷水管的小賊!」
潘垚恨鐵不成鋼。
偷吃瓜還能說是嘴饞,這算是小事,偷水管就不行了,這是損害村子的集體利益,損害了村民的個人利益,瞧這陣仗,它完全是損公肥私,偷水管當自己的暗器。
潘垚譴責,「難怪大家都說,小時候偷一根針,長大了就偷一塊金,你看你,從偷瓜到偷水管,這才幾天時間啊,膽子就這麼肥了?」
「你什麼都不知道!」蟾蜍精聲音恨恨,「人類就是個喜新厭舊的。」
說完,它張嘴,咻咻的又射出兩根水管,其中一根打到了潘垚。
潘垚一個吃痛,火氣愈發的旺。
只見她伸出右手,眼裡像是簇著兩團火,側頭呸了口涌到嘴裡的血,繼而高聲喝道。
「棒來!」
空氣中有了波動。
蟾蜍精心生不好的預感,它成精通靈多年,自然是有自己的過人之處,起碼性子就小心謹慎,對危險感知力強。
蟾蜍精警惕的往後跳一步,「我不和你打了。」
「現在再說這話,晚了!」
一道黃光從波動中突兀的出現,落在潘垚手中,潘垚伸手握緊,掄著棒子就朝蟾蜍精抽去。
打邪滅巫朱元帥。
行刑拷鬼孟元帥。
打鬼棒上,這十四個墨字瑩瑩有光,猶如龍飛鳳舞。
不,不是龍飛鳳舞,隨著潘垚打鬼棒落下的一幕,這幾個字躍入半空,繞著蟾蜍妖的周身掠陣,壓迫而下。
和白日裡抓著打鬼棒時的感覺又不同。
潘垚覺得,這下抓著的打鬼棒是活著的,像她這下的魂靈,可成各種形態,可長可短,可粗可細,威力更是比白日時的更盛。
如身之臂使,臂之指使。
潘垚由上而下,勢不可擋,「妖孽,吃我一棒。」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