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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了這,朱墨黃紙才成符。
不知不覺,日頭從東邊爬向了西邊。
於大仙瞅了瞅外頭的日光,開始趕人了,「好了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你早點回去,別等你爸媽來喊人。」
「知道了,師父。」潘垚應下,收拾了下桌子。
她初初修行,一個下午畫了十一張符,成了七張,廢了四張,這畫廢的符也不能隨便丟棄,她拿著火柴盒,劃了一根,將畫廢的符籙燃進化寶爐中。
金黃的火光燎過,符籙成灰。
「師父,我走了。」
潘垚抱著符籙手札,還有幾本堪輿的札記,沖於大仙告別。
出了小廟,站在空地上,潘垚回頭瞧那小廟的檐角。
只見落日的餘輝猶如一件華美的彩衣,它輕柔的披在仙人跑獸的石像上。
石像周身氤氳著同落日同一色的日華。
鄉間的歲月靜謐又閒適。
雖然玉鏡府君瞧不到,潘垚還是歡快的搖了搖手,在心裡喊一聲,我回家去了,這才噠噠噠的朝家的方向跑去。
今兒下午下過一場急雨,地還泥濘著。
鄉間路上,李耀祖迎面走來。
潘垚:「耀祖叔。」
李耀祖瞧見潘垚,臉上也堆上了笑容。
「是潘垚啊,這是去大仙那兒了?」
潘垚點了點頭,「準備回家了。」
李耀祖不是見外的性子,他轉了個方向,跟在潘垚旁邊,朝同一道方向走去。
說起於大仙,他那是心裡滿腹的牢騷。
「不是叔愛說他,你師父這人啊,性子忒小氣!」
潘垚意外,「怎麼了?」
「真的!」李耀祖點頭強調,「今兒啊,我帶老帽兒來尋他指點迷津,他家裡有點不太平,這幾日正愁著呢,都是我推薦了咱們大師的名頭!潘家丫頭,你說,我這算是給你師父介紹主顧,介紹生意了吧。」
潘垚遲疑了下,點了點頭。
李耀祖繼續:「老帽兒可是大主顧,他口袋裡是這個。」他做了個口袋鼓鼓的動作,顯示老帽兒有錢。
潘垚想了想,確實不像差錢的主,那一身衣裳可精神了。
李耀祖喪氣,「按理說,我介紹了這麼個大主顧,你師父得看重我一些,我想向他討張符護護身,倒也不用太好太高級的,就那日你師父他貼箱子,鎮小蘭香那樣的就成。」
潘垚咋舌,那可是師父壓箱底的寶貝呢,這耀祖叔上門討,那不是小乞兒搶繡球,討打麼。
果然,下一刻就聽李耀祖埋怨數落了。
「可是他呢,臉一臭,轉眼就把我趕走了,潘垚,你說,你師父是不是小氣?」
潘垚覷了李耀祖一眼。
師父小不小氣另說,不過,這耀祖叔在師父眼裡,他一定是個臉大的。
李耀祖瞧見潘垚手中抱著的書,「咦,這些是什麼。」
潘垚:「哦,師父傳我的符籙道法。」
聽到符籙,李耀祖眼睛一亮,這不是瞌睡來枕頭了麼,求不到大仙兒的,這大仙徒弟半仙的也不錯啊。
「潘垚,你會畫符了?」
潘垚:「就學了點皮毛,剛剛才學——」
「送叔一張啊。」
潘垚為難,「這確實才剛學——」滿打滿算,湊個整的,那也才一日呢。
符籙雖然畫成了,功效卻不一定強。
要是真遇到事了,她的符籙跟那啞炮一樣,她不要面子的嗎?
李耀祖突然打斷,「前幾天我送來的雞好吃嗎?」
「好吃。」潘垚下意識的回答。
也許是身體變小了,她都變饞了,想起周愛紅做的大盤雞,潘垚饞得都要流口水了。
李耀祖豪氣,「侄女兒你給叔一張符,過兩日,叔再給你送只雞來。」
潘垚被纏得緊,最後,她沒辦法了,只得從手札中將第一次畫成的那張符籙取出,遞給了李耀祖。
「真是剛學的,要是不頂用的話,你別怪我。」
李耀祖小心的將符揣進衣兜,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一直不安的心,一下就安定了下來。
「不會不會,好了,叔走了,過兩日得空了,再給你送只雞來。」
潘垚笑眯眯:「不麻煩叔了,明兒我要和師父一起去白鷺灣,到時我自己上門抓。」
她一定要抓最肥的那隻,要兩條大腿都粗的。
李耀祖心中一梗,本來還想著小丫頭年紀小,他拖上幾日,小孩忘性大,他就能把這事兒賴掉了。
看來,這下是賴不成了。
「成吧成吧,你明兒自己挑。」
……
老帽兒姓張,名國欽,家裡有三個兒子,前頭的兒子都二十來歲了,就最下頭的那個,今年夏日剛剛滿八歲,是狗憎貓嫌的年紀。
老帽兒和李耀祖是同鄉,都是白鷺灣的人,離芭蕉村有十來公里的距離,兩家還是鄰居。
這次,老帽兒家裡不太平,也是見李耀祖天天嚯嚯他家大公雞的雞冠,多問了兩嘴,這才知道他前幾日竟然被戲子鬼上身了。
這雞冠血,那是他自己陰氣重,用來去晦補陽氣的。
也是這樣,老帽兒十分信服於大仙,這才去了芭蕉村,求上了於大仙。
回到白鷺灣,李耀祖遠遠的瞧到老帽兒,他正在和他的大兒子張建飛在一處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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