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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符祈願,保家宅平安;青符多是借靈物之力施法,什麼是靈物?都說年久成精,這靈物就是成精之物。」
「像一些古樹,老井,山野間的狐狸黃皮,甚至是家裡養的老貓老狗……它們活的久了,機緣巧合之下得了造化之力,通了靈,成了精,這樣的東西就叫做靈物。」
「青符借的就是這靈物之力。」
最後,於大仙拿出幾張黃紙,放在潘垚面前,又尋了一把小管狼毫。
「而黃符,也叫皇符,借的是天神之力,驅邪辟邪最是好使。」①
潘垚聽的認真。
最後,於大仙嘆息了一聲,「不過,我聽我師父說過古,其實,還有一種說法,對於有仙緣的人來說,符紙朱墨是不需要講究太多的,修行到一定的境界,道人能以指為筆,天地為符紙,凌空而畫就能成符。」
潘垚點頭。
這事兒她知道。
以後的電視上都有演,手訣一掐,腳都不用動,大招五彩斑斕的齊齊開放,咻咻咻的,特別的厲害!
於大仙:「好了,你試一試,不成也不要緊。」
「恩,師父,我會努力的。」潘垚應下。
……
潘垚按著於大仙的指導,用竹籤颳了些硃砂到小碟子中,又調和了些陰陽水。
所謂陰陽水,陽指天上未沾地的雨水,陰則是指未見天日的井水。
符籙分符頭、符竅、符腳,講究的是一氣而成的氣勢。萬事開頭難,潘垚也想有個好的開始,要是頭一次畫符就不成,多打擊自己的信心啊。
她翻了翻手札,挑了張筆畫最少的臨摹。
只見手札的紙張已經泛了黃,上頭硃砂寫就的符文仍然鮮艷,筆觸龍飛鳳舞,瞧過去就是不凡之勢。
潘垚看了一會兒,以食指為筆,在上頭細細描繪。
不過片刻,她心裡就有了底。
也不用鉛筆和草紙描繪,調了硃砂和陰陽水,潘垚抓起狼毫沾墨,摒氣凝神,隨即筆尖觸及黃紙。
一開始是有些生澀,寫上幾道後,筆畫自然順暢了。
手札里的蠅頭小字寫了,這符籙名為五雷鎮鬼符。
潘垚先是畫了符頭,符頭是三勾,代表三清之意,當真是一筆天下動,二筆祖師劍,三筆凶神惡煞速去千里外,著實氣勢不凡。②
寫到符竅時,潘垚只覺得心頭一動,絳宮處有道暖流心隨意動而出。
一開始只是一點,接著,它猶如奔流的潮水般,帶著磅礴的氣勢湧出。
下一刻,靈光從符竅處漾出,光蓋過黃紙,一閃而過,隨即寂滅,快得就像是個錯覺一樣。
桌上一張寫了硃砂的黃符,平平常常。
潘垚收了筆。
旁邊,於大仙捧著茶杯的動作都愣住了,顯然,剛剛那道光亮他也是瞧見了。
於大仙幾乎是跳了過來,半點沒有平時老胳膊老腿兒的慢吞吞勁兒。
「世人枉費朱與墨,一點靈光即成符……竟然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他抓著符,渾濁的老花眼瞧著潘垚,眼睛裡頭是亮得驚人的光亮,「這就是偃骨,這就是仙骨嗎?」
他說到後面,神情又是激動,又是頹敗。
潘垚擔心,「師父——」
「師父沒事。」好半晌,於大仙才按捺下了這激動不平的心緒。
他擺了擺手,示意潘垚不用擔心,低頭看手中的黃符。
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將黃符擱下,伸手攤平上頭被抓出的褶皺。
「這符畫的很不錯。」於大仙欣慰。
他雖然道法不行,這眼力還是有一些的,有符力的符,它握在手中的感覺和黃紙是不一樣的,這感覺很微妙,有些暖,也有些安心。
偃骨啊。
於大仙又看了潘垚一眼。
如此天資,難怪被稱為仙骨,修行中人誰都想擁有,甚至有人不惜淪為畜生,害人性命,挖了仙骨,化為己用。
以往只是聽說,今日親眼見到這畫符的一幕,只是初初碰筆,符籙就成……這等資質,真是讓人又羨又妒。
於大仙長嘆,「師父就是嫉妒了。」
潘垚見於大仙說出這句話,背著手看向窗戶外頭,神情悵然,肩膀都跨了,顯然是十分的失意。
不過,他直白的將嫉妒說出,可見胸懷坦蕩。
視線一轉,潘垚瞧著桌上裝著涼茶的杯子,連忙捧起,奉到於大仙面前,笑著哄道。
「師父喝茶,天兒熱,喝點涼茶敗敗火。」
於大仙哼哼。
喝茶?不不,他不喝茶!
嫉妒已經讓他面目全非了。
潘垚:「您瞧啊,我是您的關門弟子,以後我出息了,您面上也有光,多好啊。」
「大家說起來,都會說是您教得好,名師出高徒,回頭您是於大仙,我潘垚以後就是潘半仙,一聽就是師徒倆,多好。」
「滑頭!」於大仙一拍潘垚腦袋,失笑不已,「和你爸一樣會說。」
潘垚嘿嘿笑了下,心裡鬆了口氣。
可算是將這被嫉妒淹沒的老仙兒拉出來了。
當徒弟,不容易!
……
外頭蟬鳴聲不斷,潘垚在小廟的桌子上認真的學畫符。
多畫幾張,她也弄明白了,符竅可以說是一張符籙的靈魂。
都說不知書符竅,反惹鬼神笑,若知書符竅,驚得鬼神叫,《太上日月經》煉化的日華和月華,從絳宮入符竅,這即是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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