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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妄淡笑,問她:「我是什麼人?」
江瀲灩上下打量著周妄,眼神里厭惡又嫌棄,想到許京窈天天跟這樣的人待在一塊兒,卿卿我我肌膚相貼的,思想也不知道被帶輕浮了多少,她心裡就鬱悶。
「聽周從凝說,你是開賽車的,這算不算不務正業?」江瀲灩抱著手臂,話裡帶著明顯的刺,「三天兩頭不回家,應該是個花花公子吧?你談過多少個女朋友?有沒有讓女生打過胎?又準備什麼時候讓許京窈打.胎?」
周妄繼續笑,這次笑出了聲。
江瀲灩跟他幾乎是陌生人,卻又對他這麼』了解』,又如此揣摩他。
江瀲灩從周妄臉上看見了最噁心的,不良的笑意,她繼續說:「窈窈高考完就要離開淮臨,我不想你到時候還跟她糾纏不清,也不想她的情感經歷中,有你這樣的污點。」
周妄的態度很平淡,「哦。」
「哦什麼?」江瀲灩說:「給個話。」
周妄沉默許久。
江瀲灩不耐煩地嗤鼻,手機上有信息進來,她回復完,又看向周妄,「如果窈窈高考完,你不從她身邊消失乾淨,我會用生命讓周從凝跟趙雪芝給我一個交代。」
年少的周妄因為江瀲灩的話,陷入自我懷疑。
他是否真的很差勁?
沒有一個固定的職業,經濟來源也不穩定,就業方向更不明確,如果真的陪許京窈去上大學,對許京窈來說是否是一種耽誤。
他又害怕,江瀲灩那麼極端地厭惡他,是否真的會因為他陪在許京窈身邊,而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那年夏季,向來大膽狂妄的周妄,決定為了許京窈而讓步。
許京窈還小,她的世界裡並不是非得要他的存在,但必須得要母親的存在。
可現在的周妄,後悔了。
六年前,是他選錯了,如今他不想讓遺憾變成一輩子的事情,於是來到江市後,以望遙地產集團總裁的身份,跟江瀲灩見了一面,並告訴對方,他二十九年來,除了許京窈以外,沒親近過其他女人。
花花公子?
無稽之談。
時過境遷,江瀲灩看到如今的周妄,不由得也變了態度。留下話,如果他能重新追回許京窈,她便不再阻止這件事。
前提是。
當年的事情,不能讓許京窈知道。
時間過去了很久,周妄從浴室里出來,情緒很低,頭髮吹得半干就睡下了。
烈日當空,昏暗的房間裡卻冷得厲害,他高燒至三十九度,太陽穴突突直跳,脊背上一直冒冷汗。
周妄一整天沒睡安穩,夢魘里儘是酸苦,夜晚醒來時頭痛欲裂,理智被燒沒了,他無力地睜開眼睛,手在被窩裡摸索著,抓住電話,費盡力氣地撥出許京窈的電話。
他心裡太委屈了,想跟許京窈訴苦,也想讓許京窈知道真相,但電話撥通好幾次,沒人接通。
此刻許京窈在打磨機房裡磨寶石,手機忘在了辦公室,錯過幾通電話。
也錯過了一個真相。
偌大的房間裡靜靜的,聽不見呼吸心跳,周妄一天沒吃沒喝沒輸液,體溫降不下去,很快又暈過去了。
凌晨一點,寇豫忙完回來,看見周妄蜷縮在被子裡。
他走過去坐在床邊,伸手往裡探,體溫燙得嚇人,「我靠,周妄,你他媽都快自燃了,還不知道給我打電話麼?」
寇豫剛想聯繫家庭醫生,就看見枕頭旁的手機亮屏,不知道是誰打來電話。
這是周妄的私人號,很少人知道,能打來的想必都是重要的人。
「餵?」寇豫接通。
電話那頭是許京窈的聲音,「您好,我晚上在工作,您給我打了七個電話,請問有什麼事嗎?」
七個電話?
這人還真是執著,七個電話沒打通也不知道換個人求助。
「這是周妄的手機,」寇豫不爽地說:「他已經燒暈了,我是寇豫。」
電話那頭遲鈍兩秒,「哦……」
寇豫把被子扒拉下來,看見出周妄的臉透著病態的紅,奄奄一息,好像下一秒就要英年早逝,含恨而終。
「窈妹啊,我跟你說個事兒吧。」寇豫一時衝動,拿著手機走到落地窗邊,看著外景,一貫含情脈脈的眼裡有幾分憂懼,「周妄當年跟你分開,其實是有苦衷的。」
電話那頭沉默地聽著。
寇豫長話短說:「你媽媽來淮臨那次,找周妄聊過,話里話外瞧不起周妄,還用命逼著他跟你分開,那他能不分嗎?」
商業大樓內,許京窈坐在電腦前,心尖兒驟然被攥緊,驚愕到屏住呼吸。
這幾句話給了她當頭一棒,砸得她頭暈目眩,不知道要如何應答。
寇豫說:「他那時候還年輕,確實沒什麼成就,又怕你媽媽鬧到大人們臉上掛不住,只能狠下心把你趕走了。」
「你剛走,他就出了場車禍,身體剛康復,精神又不正常了,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好一段時間不出來,等到我要砸門闖進去的時候他才出來,沒有一點狀元郎的意氣風發就算了,手臂上還全是結痂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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