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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景畫、百花圖以及各種字畫應有盡有,她不得不在心裡感嘆,爹爹年輕時也頗有才華。
忽的舊畫軸滾落,因為固定不穩,幾幅畫落地便自己鋪開了。
恰好臨窗,幾縷陽光灑落,使得畫卷上的美人格外惹眼。
芙蓉帳暖,活色生香,令人看了面紅耳赤。
但是經過禁書洗禮的沈燭音面不改色,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她躡手躡腳繞過架子,撿起地上的畫,仔細端詳。
畫上的美人不止一個,一個仰躺,一個坐臥,衣不蔽體,若隱若現,神態魅惑,給人無限遐想。
沈燭音的目光逐漸呆滯,神遊天外。
「音音!」
還沒進屋,盧老便先喊了她的名字。
整個雜物間很靜,像是裡面根本沒人。
盧老愈發心急,跨過門檻,一眼就看到了拿著一幅畫一動不動的沈燭音。
「音音?」
沈燭音聞聲回頭,神情古怪,甚至有些戒備。
盧老心一緊,不自覺放輕了走近的腳步,「你……找到什麼了?」
沈燭音盯著他,沒有出聲。
直到他到了眼前,才語含失落,委委屈屈道:「爹爹,這個就是我娘嗎?為什麼我和她長得一點也不像?」
盧老呼吸放緩,瞥見了她手裡的畫,霎時鬆了口氣。
她拿的只是一副普通仕女圖,畫上的女子在放紙鳶。
「這個不是你娘親,這個是你姐姐。」盧老把畫從她手裡拿過,有些悲傷道:「她嫁到徐家後難產,孩子和自己都沒保下來。」
提起了傷心事,沈燭音愧疚道:「對不起。」
「無妨,都是命。」盧老輕描淡寫道。
沈燭音沒過多放在心上,重振旗鼓,「那我再重新找找娘親。」
「別找了。」盧老扣住了她的手,「這點小事讓下人去做就行了,爹爹有更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什麼?」
盧老拉著她往外走,「咱們回屋裡說。」
在正式說事之前,盧老還給她倒了杯茶,沈燭音預感頗為不好。
「音音啊,爹爹給你尋了門極好的親事……」
果然如此,沈燭音早有預料,淡定地端起茶杯,打算潤潤在雜物間被灰塵侵擾的嗓子。
「平西王府的二公子樓邵……」
「噗!」
沈燭音震驚,短暫地不可置信後拍腿大笑。
盧老:「……」
他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微斥道:「哪有大家閨秀如此做派的?」
「知道了。」沈燭音立馬收斂,壓下嘴角,「可您不是要給我招贅婿嗎?他是王府的嫡子,又一向眼高於頂,怎麼可能會願意給我做贅婿。」
「這你不用擔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與平西王夫婦已經商討過了。」
沈燭音滿面疑惑,「他爹娘也不可能願意吧,他們可就樓二公子一個孩子。」
「平西王妃開明豁達,反倒不想讓他繼承王爵。」
盧老認真與她解釋,「你莫小瞧了我們盧家,雖然前兩年一度無後讓人輕視,但如今有了你,你再生個一兒半女,我們盧家再度起勢輕而易舉。他樓家不過是有個王爵的空殼,當今聖上不喜,遲早要被收回。」
沈燭音不太能理解,「縱然如此,也不至於讓唯一的孩子入贅別家吧。」
「你可知樓邵此子,天縱奇才,十五便可入仕,為何到了今天,還在家中做著富貴閒人?」
沈燭音懵懂,「因為……聖上?」
「樓家的王爵是祖輩戰場廝殺得來,後面連著幾代碌碌無為。你爹爹我還在朝時,聖上便有意收回爵位,所以平西王世子雖也驚艷才才,但也沒有謀得一官半職,現下在外雲遊,更別說樓二子了。」
沈燭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所以,樓邵若是不想浪費自身才華,想要入仕的話,做我盧家的贅婿,是最完美的。首先聖上那關便過了,其次我盧家門第可配,又只有你一女。」
沈燭音面露不滿,揪著衣角,「可爹爹您知道的呀,我只想要哥哥!」
盧老耐心勸道:「那謝征只有謝濯臣一個有用的兒子,連聖上有意招其為駙馬,他都執意要公主下嫁,最後不了了之。音音啊,爹爹就你一個女兒了,就算不為盧家的香火著想,又怎麼放心你嫁到別人家去?」
「這樓二子雖沒有謝濯臣行事穩重,但上朝磨礪幾年總會有所改變。何況他模樣也好,頭腦也好,是京都城裡最好的兒郎之一,比那謝濯臣還年輕兩歲,哪裡差了?」
沈燭音:「……」
他不敢想像阿兄聽了這話能有什麼反應。
「不要!」沈燭音蠻橫,「我就要哥哥!」
盧老又氣又惱,還捨不得對她說重話,「乖音音,莫說傻話。你先與樓邵那孩子相處幾日,再做決定好不好?」
和樓邵多相處,這是什麼酷刑?就他那張嘴,她一天生十回氣恐怕都不夠。
不過……樓邵肯定比她更不願意。
盧老見她不為所動,忍不住埋怨,「那謝濯臣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能讓你對他這麼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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