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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想做什麼?」
「你猜。」
謝濯臣起身, 玄衣玉帶, 在明明滅滅的燈火下, 整個人愈發顯得冷厲。
他每走近一步,在樓諍腦海, 他就越與地牢深處那個人重合。
「世子在怕什麼?」
「我沒怕!」
言子緒從旁繞過,一腳將他踢翻在地,「你沒怕你吼什麼!」
樓諍再度倒地,摸到了角落裡的鎖鏈,「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應該問自己做了什麼。」
「呵。」樓諍仰著頭,努力不露怯色,「你是為沈燭音來的?」
「我告訴你謝濯臣,在這個世上,無論我對她做什麼,你都是那個最沒資格討伐我的人!」
謝濯臣蹲下身與他平視,手裡拿著一把短刀,刀尖點地。
「你先出去。」
整個屋子寂靜了片刻。
「啊?」言子緒後知後覺,指向自己,「我嗎?」
不等謝濯臣回應,他趕緊搖頭,「我不走,我得看著你。」
「你看著我幹什麼?」
「萬一你一個不高興把他刀了怎麼辦?就算他是個平民百姓也不能隨便要人性命,何況他還是個……是個有身份的。」
謝濯臣:「……」
這還怎麼嚇唬人?
樓諍聞言大笑,「是啊,我可是平西王府的世子,你能拿我怎樣!」
他因言子緒的話多了底氣,「謝濯臣,你現在不過是個普通人,你爹根本不在乎你,你敢動我嗎?」
「啊!」
尖刀下刺,他話音一落,謝濯臣反手就將短刀插入他撐在地面上的手。刀鋒扎入了木製地板,相當於把樓諍釘在了地面。
血濺到了言子緒鞋頭,嚇得他往後一退,「你你你……」
「要麼出去,要麼閉嘴。」
言子緒捂住了嘴。
謝濯臣望向面目猙獰的樓諍,「我沒猜錯的話,你一開始出現在我們面前就是有備而來,既然如此,你應當很了解我才是。」
「謝征是不在乎我這個兒子,可平西王就在乎你嗎?你也不過是個有了繼母,親爹立馬變後爹的可憐蟲。謝征不在乎我那是因為他只愛他自己,可平西王不在乎你,是因為他更偏愛你的弟弟。」
「樓諍,你很嫉妒他吧。」
「平西王但凡多愛你一點,也不會眼睜睜看你一個人遠走他鄉,孤苦伶仃,連過年這種團圓的日子,都任由你在外漂泊。」
他語速極快,樓諍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這些話像刺扎進他的心。
謝濯臣輕笑,「退一萬步來說,他就算要為著父子名義給你報仇,可憑他尸位素餐,還得看謝征臉色維持王府臉面的作風,他敢為你大動干戈的討伐我嗎?他可未必知道謝征不在乎自己的嫡長子。」
「對了,你還有個能力出眾的弟弟,你猜他會不會為你討公道?」
謝濯臣的掌心貼上刀柄頂端,擺著隨時可以用力的姿態,「如此,你還覺得我不敢對你怎麼樣嗎?」
樓諍吞咽下一口空氣,嘴唇蠕動,說不出話來。
「那麼問題來了。」謝濯臣微微眯眼,帶著審視,「你是如何知道謝征與我的關係的,又是如何在未有接觸的前提下知道沈燭音喜好的,還有關於晏殊詞的那篇文章,你是怎麼做到和我一樣,還能無懈可擊的反咬我的。」
樓諍目露精光,「你不是聰明嗎?你猜啊!」
謝濯臣眉頭輕蹙,緩緩站起身來,「你是活第二次了嗎?」
樓諍神色一僵,忽而放聲大笑,雙眼猩紅,「這你都敢猜啊!謝濯臣,這你都敢說?你不覺得荒謬嗎?」
「謝兄!」言子緒驚呼。
剎那間,樓諍忽起決心,用完好的右手拔出短刀,直衝謝濯臣心脈而去。
謝濯臣側身躲避,只被擦傷胳膊,緊接著踢向他膝蓋,樓諍跪地,短刀脫手。
樓諍趴在地上大笑,右手捂著左手,就地翻了個身,看向謝濯臣,「你猜得沒錯,我就是重新活了一次,而且不只是我,你猜還有誰?」
他自問自答,「還有沈燭音!你不知道吧,她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看來她也沒有那麼信任你!」
謝濯臣微怔。
樓諍在地上扭動坐起,面帶嘲諷,「你想知道前世發生過什麼嗎?我告訴你啊。」
「前世阿音喜歡我,她說我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連她的兄長都比不上!她的心裡只有我,可以為我做任何事!」
「而你,為她擺上十里紅妝,送她出嫁,把她交到我手裡,還在所有人面前祝我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知道為什麼你是最沒資格討伐我的了嗎?因為她是你親手送給我的!」
「砰!」
謝濯臣對著他肩膀就是一腳,樓諍後仰,砸到身後的牆。
他眼看著謝濯臣去撿起了那把短刀,因而笑得更加猖狂。
「你殺了我啊!你就算殺我一萬次,她沈燭音也是我的妻子!我的!」
握著刀柄的手青筋暴起,謝濯臣壓抑著心中憤怒,手上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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