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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子緒瞧了一眼, 「商船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安排,可是怎麼確保他會配合地帶著希玉赴約, 而且不會起疑事先防備?」
沈燭音知道他不會, 因為清水湖畔是她和樓諍前世定情的地方。以他的自大, 只會以為她在主動服軟求和。
她在紙上寫道:試試。
「謝兄覺得可行嗎?」
謝濯臣盯著紙張良久, 一直沒有反應。
沈燭音又換張紙問:不行嗎?
「不是。」謝濯臣終於吭聲, 眸眼深邃,「只是突然覺得……」
她長大了。
開始有了的思考, 有了想法,有了獨立的基礎。
沈燭音等不到他的下文,催促問道:「什麼?」
「行。」謝濯臣淡定地轉移話題,心中沉悶,「只是你這字,我看了著實好不了。」
沈燭音:「……」
謝濯臣覺得自己有病,她事事依賴他的時候,他不滿意,可真當她「長出翅膀」,他還是高興不起來。
「那人這般下作,你不想……」他頓了頓,「不委屈嗎?」
沈燭音明白他的意思,寫道:委屈,但來日方長。
沒準他能自己死了呢。
她挪動身體,想離他更近一些,還沒靠上呢,就聽到對面的人「咳咳咳!」
言子緒難得嚴肅,「你不能老黏著他!我是知道你們相互扶持一起長大,比旁的兄妹要更親近些。但你們畢竟不同宗,被別人看見要說閒話的!」
沈燭音:「……」
原來除了謝濯臣,還有別的傻子。
謝濯臣瞥他一眼,「你有閒話要說?」
「我沒有啊!」言子緒強調,「我是說別人!」
「這裡有別人嗎?」
言子緒:「……」
怎麼感覺那麼委屈呢。
沈燭音見他吃癟,猶如勝利了一般繼續往兄長身邊湊,結果聽到他低聲呵斥,「自己坐好!」
謝濯臣似乎有點生氣,「你是沒有骨頭嗎?不是趴著就是東倒西歪,我是這麼教你的嗎?」
沈燭音:「……」
男人心真是海底針。
言子緒捂著嘴偷笑,剛剛的不愉快煙消雲散,破案了,謝兄沒有針對他,是本來說話就難聽。
「砰砰!」沈燭音不和他計較,重重戳了兩下寫著幫希玉脫困計劃的白紙,示意他看這裡。
謝濯臣後知後覺自己語氣過重,開始收斂情緒,「我來處理。」
沈燭音著急,飛快寫字問:你的處理是指什麼?
謝濯臣眉目平靜道:「實現你的計劃。」
他說了謊。
——
希玉被關在房裡,除了有人來送吃食,誰也見不了。
這日,來送飯的小丫頭離開時使了個眼色。
短暫的困惑後,希玉扒開米飯,裡面藏著一個紙團。
她迫不及待地打開,上面給了她兩個選擇。
一個是出逃,有人會為她規劃路線,保證平西王世子找不到她。
可是……即便她逃到天涯海角,有一個人都一定會找到她。
所以希玉選了第二個。
這天夜裡,她見到了她的買主。她惶恐地瞧了錦衣玉冠的男人一眼,跪在下首有些忐忑。
已經恢復一貫謙和的樓諍半點不像兇狠之人。
「本世子叫你傳話,你可去了?」
希玉驚慌地伏地,「世子恕罪,奴膽子小,藏不住事不會撒謊,所以沒敢自己去,恐誤了世子的事,所以叫人代傳的話。」
她慌慌張張從袖子裡摸出一封未署名的信,「這是她讓人帶回的信,是給您的。」
樓諍面無表情地走近,拿起信封拆開,看見裡面狀如鬼爬的字,勾起唇角。
「戌時,粟水巷二坊見,冤有頭債有主,請勿牽連無辜之人。」
「粟水巷二坊?」樓諍念出聲。
希玉著急投誠道:「那是奴害怕日後沒有倚靠,所以存錢買下的一處棲息之所,到時候奴可以帶世子過去!奴……奴還可以先世子一步去試探她,看她是不是真的孤身前來!或者……或者奴可以先給她下藥,什麼蒙汗藥、軟骨散、□□都可以,方便世子之後行事!」
樓諍審視的目光掠過她畏懼的臉,「你當她是傻的?」
「她雖不是傻的,卻心思單純,對朋友仗義,世子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找到奴不是嗎?」
希玉抬頭,「她絕不會懷疑奴的,只要世子吩咐,奴一定為世子辦妥!」
樓諍輕笑,「她這般誠心待你,你卻這麼著急出賣她?」
「世子說笑了。」希玉垂下眉睫,「像奴這樣卑賤的人,朝不保夕,情誼又算得了什麼,最重要的是活著。與她做朋友和當世子的人相比,哪個更有前途,奴還是分得清的。」
「可真是個賤人。」樓諍低嘲,伸手捏起她的下巴,看清她嬌媚的容顏,「倒有幾分顏色。」
他心情大好,「只要足夠聽話,安分守己,本世子自然不會虧待你。」
「謝世子!」
——
謝濯臣覺得自己病得有點重,這幾天沈燭音總跟著他跑。哪怕分開,他無論在哪,超過一定時間,她都能循著蛛絲馬跡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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