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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拉攏人心,樓諍給住在這片舍房的同窗都送了糕點,唯有剩下這一份不一樣。
這是他特意給阿音準備的。
「當然要現在送。」樓諍起身緩緩道。
他等再見面這天已經很久了。
謝濯臣回來第一件事便是整理功課,因為他在揚月城那一病,讓他們此行耽擱了不少時間,已經落下好多天的課。
沈燭音在旁心不在焉,看看他又看看書牆。
「咳咳。」
謝濯臣翻書的手一頓,瞥了身邊無所事事的人一眼,「你若閒得慌,便去把書牆拆了吧。」
沈燭音立馬來了興致,「你確定?」
「我有得選嗎?」謝濯臣反問,看起來有些不情願。
但沈燭音不在乎,向著床榻挪動腳步,「我真拆了哦!」
「嗯。」謝濯臣的視線回到手中的課本上,但現下已經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那我把它們都移到書架上去!」
「嗯。」
謝濯臣時不時瞧她一眼,從沒見她對書這麼熱情過,像只勤勞的小蜜蜂,在床榻和書架之間來回搬運。
「砰砰……」
沈燭音拆到一半的時候,外頭響起了敲門聲。
「這麼晚了,誰還來啊。」她一邊嘀咕一邊去開門。
謝濯臣的目光跟隨著她。
「吱呀」一聲,打開房門,沈燭音與外面站立的人四目相對。
溫潤如玉,謙謙君子,是他們第一次相見時,樓諍給她的感覺。
此刻出現的他依舊看起來光風霽月,笑容溫良。
胃裡翻騰,噁心的感覺翻湧,沈燭音忽然想嘔。
終於,這個世上演技最好的男人,還是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沈燭音努力回想起上一世,自己初見他時的反應。
於是她連忙後退,惶恐又侷促地躲到謝濯臣身後。
她不能讓樓諍知道她也有前世的記憶。
一模一樣,於樓諍而言,上一世的阿音也是這樣害羞靦腆,見到他後像只受驚的小鹿一樣往謝濯臣身後躲。
只是他沒發現,這一次,她沒有臉紅。
「在下平西王府樓諍,初來書院,送些小點心,還望二位日日多多指教。」
謝濯臣匆忙打量過他,起身回禮,「世子客氣了。」
目光交匯,他莫名感受到了敵意。
「聽夫子說,謝兄是書院裡最優秀的學生,日後諍與謝兄同室向學,還望謝兄不吝賜教。」
「世子過謙了。」謝濯臣微微側身,將沈燭音擋在身後,略帶遲疑地問:「在下與世子,是否曾經見過?」
他總覺得這人看他和看沈燭音不一樣。
當然見過,沈燭音在心裡道。
其實也不能怪她當初眼瞎看上樓諍,最開始他給自己營造的氣質可是連阿兄都騙了去。
阿兄能看清他,還是因為她承認喜歡他後,開始與他共謀多了日常接觸,才漸漸得見他的真面目。
可那時她早已深陷樓諍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半點聽不進阿兄的暗示和勸誡。
「諍與謝兄雖同樣從京城而來,但謝兄好像並未出席過任何宴會場合,應當是不曾見過。」
樓諍往後瞥了一眼,丁德便上前將食盒放下並打開。
沈燭音愣了愣,從謝濯臣身後露出假裝驚喜和訝異的雙目。
「一些普通糕點,還望二位不要嫌棄。」
「世子有心了。」謝濯臣掃了一眼食盒,又回頭解釋道:「他怕生,若有失禮,還望世子見諒。」
樓諍依舊笑容溫和,「無妨的,以後便是同窗了,自是有很多時間可以相熟。」
他的目光掃過整個房間,果然和前世並無區別,只是……
「謝兄當真勤勉,書都搬到床榻上去了,豈不每日伴書而眠?不過怎放得如此雜亂。」
床榻上的書牆被沈燭音拆得七七八八,看起來著實糟亂。
謝濯臣隨口道:「世子言重了,正要全部整理回書架,剛巧世子來了。」
「……」樓諍呆了一瞬。
那豈不是同榻而眠?
謝濯臣覺得奇怪得很,他也記得不曾與這位平西王世子碰過面,可這人卻給他一種認識他很久了的感覺。
人的眉眼最難藏住情緒,此人看他忽而冷漠、忽而親和,偶爾帶著轉瞬即逝的憤恨。
「如此……原來如此。」樓諍的笑容僵了幾分。
謝濯臣以為自己想多了,可最強烈的感覺卻是,這人總有意無意地想越過他,去瞧沈燭音。
「世子,時候不早了。」
樓諍心裡頭冷笑,不得不應道:「那就不打擾二位休息了。」
出了門便冷了臉。
「你覺得他二人關係如何?」
丁德一驚,自從跟了世子後越來越會察言觀色,每日都得捉摸著怎麼說話才能讓他高興。
「奴覺得,二人行為舉止倒是有幾分默契,但沈姑娘那般嬌羞定是為著世子您。」
樓諍的神色有所緩和,「自然,在阿音心裡,本世子才是最好的。」
丁德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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