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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子緒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仔細回憶半個時辰之前的事情,香囊究竟是怎麼突然消失的,他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今日人多事雜,到這個點大家都累了,還想著早些休息呢。」管事娘子笑容滿面,一副好商量的口氣,「若是沒那麼貴重,要不就算了吧……」

  遊船會結束,終於忙完的大傢伙陸陸續續回來,扶腰的扶腰、打哈欠的打哈欠,沒一個精神頭好的。

  言子緒搭在樓欄上手驀然收緊,再三猶豫,別過了臉,聲音低低的,「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

  「小郎君當是明事理的。」管事娘子鬆了口氣,「今天當真是很晚了。」

  她隱晦地表達著想要送客的意思,言子緒聽出來了,但不死心,回頭嚴肅道:「若是有人找到了,還請千萬不要丟,交給希玉姑娘,我會來拿的!」

  「自然!」

  管事娘子多番保證,終於送他出門。

  等他一走,笑臉便垮了,嘴裡嘟囔,「找那麼久又說不重要,逗人玩呢!」

  言子緒獨自走在回書院的路上,冷風颼颼的,他不自覺抱臂取暖。

  一個連自己清白都保不住的人……謝濯臣的聲音迴蕩在腦海,他愈發覺得寒涼。

  他甚至連一個香囊都守不住。

  可是……言子緒越想越委屈,他到底做錯什麼了呢?他明明沒有對父親不敬,明明很珍視那個香囊,可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因為他倒霉嗎?

  言子緒用袖子抹了抹臉,擦掉眼淚。

  獨自走在無人街道上的不止一個人。

  謝濯臣漫無目的地走過陌生的街道,原本思緒很多,慢慢地都被他拋之腦後。

  什麼也不想,也不見得輕鬆一些。

  他早該回去了,只是他不想回去。

  等不到他的沈燭音點了一次又一次燈,盯著蠟燭一點一點消融。

  她想起前世,已經捲入黨派之爭的謝濯臣每天都會處理政事到很晚回來。

  很多時候,她睡著了他也沒回來,等她醒來,他又已經出門了。

  所以……上一世的她為什麼看不見阿兄的疲憊呢?是因為她的心思都在樓諍身上嗎?

  沈燭音覺得可笑。

  她今日走了很遠的路,給不知道多少個姑娘上了妝,早就累得渾身軟綿綿。

  可是阿兄沒有回來,雖然她根本不知道等他回來自己該說什麼,可她就是想等他回來。

  她趴在桌子上,燭光照亮她的臉。

  直到接近天亮之時,謝濯臣才回到書院。

  推門而入,沈燭音依然趴在桌上,衣著單薄,眉頭緊鎖,看起來睡得很不安穩。

  謝濯臣遲疑著走近,在她面前蹲下,手背探向她額頭。

  果然,燙的。

  謝濯臣在心底嘆了口氣,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

  他又想起言子緒來,那廢物,也不像能照顧好她的模樣。

  沈燭音又做了那場噩夢,大火蔓延。

  可這次她不再深陷其中,她成了旁觀者。

  她看到樓諍狠狠掐著一個女子的脖子,看到阿兄跑到了大火面前叫她的小名。

  樓諍在阿兄死後鬆了手,女子跌倒在地。

  可她在旁觀,那個女子是誰?

  沈燭音茫然走近,女子歇斯底里,那是……院長的女兒?

  那不是她!

  猶如蠱惑的聲音不知從何響起,取代你的人同樣會取代你的悲劇,你不會死了,這樣不好嗎?

  沈燭音呆滯地望向天空,空中瀰漫著大火後的灰燼。

  不要!

  不要!

  沈燭音猛然驚醒,渾身冷汗,打濕了被窩。

  天已經亮了,房裡沒有別人。

  半刻鐘過去,她雙眼空洞地坐在床上,指尖冰涼。

  開門聲「吱呀」一下,嚇得她一顫,見到是謝濯臣,她整顆心終於沉了下來。

  「阿兄……」

  謝濯臣面無表情地走進來,將湯藥遞給她,「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少說話。」

  「……」

  沈燭音捧著藥碗,視線緊緊跟隨他。

  見他往門口走,以為他又要離開,焦急地張開嘴。

  挽留的話還沒說出來,又發現他只是關了門。

  在房裡繞了一圈,確定不會有冷風吹進來的謝濯臣最後在桌前坐下,執筆閱書,旁若無人。

  沈燭音想要打破這樣的氛圍,一口湯藥下去,苦到失去意識,她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沉默著、沉默著、就這樣過了幾天。

  沈燭音夜夜噩夢,飽受折磨。

  日漸憔悴,尤其兩個黑眼圈尤為顯眼。

  風寒好了之後回到課上,沈燭音還想著自己這樣肯定要嚇言子緒一跳。

  結果一見面,好傢夥,他的黑眼圈比她的還要深。

  「你怎麼比我還嚴重?」

  言子緒一臉惆悵地倔強道:「我只是眼睛比你大。」

  「我看你是臉比較大。」

  在你來我往的互損下,彼此終於有了點生氣。

  兩個人在後排,不約而同地盯上謝濯臣的背影。

  「他就算生氣,也不能不讓你睡覺吧。」

  沈燭音白他一眼,「跟他沒關係,我只是睡不著。」她不想再提自己,轉移話題道:「你怎麼了?錢被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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