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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人們都傻呵呵點頭,半信半疑“真要下雨”

  小刀沒回答,依舊轉身往前走,沒走兩步,突然打開紅傘。

  下人們愣了愣,就有雨點子落到了腦門上,淅淅瀝瀝的小毛毛雨。趕緊轉身進屋戴斗笠去,心裡琢磨著,這位二小姐都神了。

  小刀打著小紅傘,提著籃子,先去紙鋪買了一疊上好的紅紙,大概是剪囍字用的,又滿城找賣糖葫蘆的。找了一圈沒找見,納悶,就抓了一個小哥問,“城裡賣糖葫蘆的呢?”

  “哎呀,姑娘您快別提了,城裡的糖葫蘆剛才都叫一個白衣服公子買光了。好像是他媳婦兒想吃。”

  小刀望天,不用猜,肯定是重華,曉月不得給他埋在糖葫蘆堆里。

  想當年曉月選重華,還真是沒選錯,這相公,讓往東不往西,讓抓狗不攆雞,言聽計從呵護備至比孝子還好使,簡直是世上相公的表率。特別從曉月有身孕開始,那重華每天巴不得把她托手心裡頭,看的丫鬟姐兒們都跺腳,曉月哪裡來的好命哦!找到這麼個好相公。

  打著紅傘,小刀漫無目的地晃悠,不想回家,就想在這小雨里走走。江南水鄉加上小橋流水,再配上小雨,踩著青石板聽著傘上細細的雨聲,說不出的熟悉。路過一座小橋,她慢步上去,趴著橋欄就發起呆來,看著橋下平靜的水面被小雨砸出一個圈兒一個圈兒的,兩邊白牆黑瓦的房舍倒映在水裡。

  橋下,咯吱咯吱,一葉小舟晃晃悠悠划過去,小刀就盯著船尾拖出來的魚尾水紋,想著某個人。

  看了一會兒,覺得天色也不早了,估計新娘子也到了,要回去喝她哥和右右的喜酒了。

  一想到這裡,小刀又哼哼了一聲,大家都成雙結對的了,連她養的大花貓都找到只黑貓做了如意郎君,只有她一個人晃蕩。

  轉過身準備下橋,剛邁了一步,忽聽身後有人說話,痞里痞氣的,“前邊那個打紅傘穿花裙子的美女站住!”

  小刀微微一愣,不自覺地就站住了,耳邊響嗡嗡的,心頭突突跳,卻是下意識地翹起了嘴角。她也不回頭,撐著傘在橋上站著,聽著淅淅瀝瀝雨水打在傘面上,剛才還煩悶煩悶的,這會兒好生悅耳動人。

  “我問個路。”那人三兩步竄上了橋,站到小刀身後,帶上來一股似有似無,熟悉的味道。

  小刀小聲嘟囔了一句,“要去哪裡?”

  “找金刀神捕郝九龍的家。”

  “吃喜酒去麼?”小刀問,“帶賀禮了沒?”

  “帶了,不過不是賀禮是聘禮,不是去吃喜酒,是提親去。”那人笑著戳戳通紅的傘面,“北海來的薛北凡,想要娶他家的閨女顏小刀呢。”

  小刀輕輕一伸手,粉潤的手心板朝上,“多少聘禮?”

  身後笑聲傳來,一隻手抓住了小刀的手。小刀抽了兩下沒抽出來,回過頭,那人笑吟吟站在小雨里。還是那麼不修邊幅的一身黑衣,頭髮也不是打理得多講究,不過精神很好,長得也挺帥……可不就是一年沒見的薛北凡麼。

  “呦!”薛北凡一驚一乍,“這誰家姑娘,長那麼好看呢?”

  小刀抬腳,往後踹他。

  薛北凡一閃躲開,到她跟前,“我急著提親去呢,給我帶路唄。”

  小刀扁扁嘴,“誰要嫁你。”

  “我有人家的心~你把心字刻上去,心可不就是我的了麼!”薛北凡晃悠著脖頸上掛著的那個六兩心的掛墜,“我現在來搶人了!”

  小刀要伸手拿那墜子。

  “唉!”薛北凡趕緊護住藏衣裳裡頭,“我的。”

  小刀扁嘴,“我的才對!”

  “你要啊?”薛北凡笑眯眯,“給我當新娘子唄,整個人都給你!”

  小刀這氣,這麼久沒見,還是個痞子。

  薛北凡轉過身,跑下了一級台階,彎腰回頭問他,“要背不背?”

  小刀想了想,跳上他背,薛北凡輕輕一托,背著小刀,快步衝下樓。

  “哎呀!”小刀顛得慌,拍他,“你急什麼?”

  薛北凡回頭瞧他,“今兒個不吉時麼?咱們正好趕上了,也拜堂入洞房咋樣……唉!”

  話沒說完,小刀狠狠掐他耳朵垂。

  小雨里安靜的街頭,笑鬧聲就傳了開去,紅傘過處,清清白白的房舍,多了幾分生氣。

  薛北凡一路小跑出了長長的街,就見前方不遠處鑼鼓喧天,看來是接新娘子的隊伍到了,剛剛好。

  小刀打著紅傘,映得傘下兩人喜氣洋洋的。薛北凡抬頭看看那傘,“真得挺靈驗的哦?”

  “靈驗什麼。”小刀不解。

  “紅傘啊!”薛北凡淺笑,“都說打著這紅傘轉幾圈,姻緣就一線牽。”

  小刀捏他兩邊耳朵,“說書呢你!”

  薛北凡哈哈大笑,“對了。”

  “對什麼?”

  “我現在孤家寡人,要不然入贅你顏家吧?”

  小刀氣得都笑了,扯他兩邊耳朵,“你再胡說八道!”

  “還有。”薛北凡被扯著耳朵仰起臉,一臉遺憾“我好像做不到江湖不挨刀了。”

  小刀不解,“為什麼?你現在功夫也算數一數二,而且你那麼鬼精,誰能騙你?”

  “這些都沒用。”薛北凡一托小刀,“我媳婦叫小刀啊,我每天不都得挨刀?!”

  “那要不然,你別娶了唄。”小刀小聲說。

  “也行……”

  “你說什麼!”小刀擰他耳朵。

  “疼呀!”薛北凡哀求,“娘子撒手!”

  小刀嘴角緩緩翹起,嘟囔了一句,“誰是你娘子了。”

  薛北凡大聲嚷嚷,“顏小刀!”

  “誰?”

  薛北凡嚷嚷得前邊整個迎親隊伍和幾乎整條大街的人都聽到了,“我來娶顏小刀啦!”

  小刀紅著臉趴在他肩頭,看著前方拉著新娘子出轎子的郝金風,還有扶著曉月提著一大籃子糖葫蘆的重華,眾人都瞧著跑來的他倆,笑得美滿幸福。小刀抬頭看看自己的紅傘,又看看笑著仰臉看自己的薛北凡……還真的挺靈驗!

  作者有話要說:《江湖不挨刀》正文部分結束,還有一個番外,過幾天貼上來,本文之後會出版,喜歡滴筒子可以買實體書收藏之,簡體繁體都有,過兩天會開新坑,我們繼續講故事XD~

  第67章 【小番外】

  小年夜那天,下起了大雪,江南小鎮蓋上皚皚白雪之後,景致更是玲瓏。

  小鎮的東南面,有一片比較靜雅的院子,院子裡好幾趟宅,大門口掛著一塊大大的牌匾——郝府。

  人家都是宅子裡頭帶院子,這座宅邸比較奇怪,院子裡頭帶宅子。宅子四間,口字形分布,當中還有一個大天井,一大張桌子。

  這裡便是已經退休了的金刀神捕,郝九龍的大宅。

  正北邊一間屋子,是郝九龍和夫人顏如玉的,這幾天兩口子不在家,帶著小閨女出遊去了。

  西邊一間,是郝金風和媳婦兒許右右的宅子。

  南邊一間,是顏如玉收的乾女兒樓曉月和他相公重華的宅。

  而東邊一間屋子,則是……

  “嘭”一聲,東邊那間房門被一把撞開,薛北凡抱著頭沖了出來,低頭躲過身後砸過來的瓷枕頭。

  “娘子,你要人命啊!”薛北凡抱著頭。

  “誰是你娘子!”顏小刀在後邊追。

  今早小刀剛醒過來,就發現薛北凡又溜進了她房間,還在親她面頰。小刀驚得蹦起來就拿枕頭砸他,薛北凡趕忙破門而出,仗著自己輕功好,每日上演這耍流氓的戲碼。

  院子裡,重華正站在桌邊,桌子上,一個穿著白色小袍子的奶娃娃,抓著他的兩根手指扭啊扭地學走路。

  見花瓷枕跟著薛北凡一起飛出來,小奶娃樂得拍手,依依呀呀叫喚。

  重華也搖頭,逗那小娃,“哎呀,你姨和你叔又打起來了。”

  “什么叔?!”薛北凡腳下停住,湊過來逗那小娃,“我是你姨夫!”

  “姨你個頭!”小刀追到跟前,“叔就叔!”

  薛北凡捏著小胖娃的腮幫子,“行,我是你叔,那是你嬸兒!”

  “誰是你嬸!”小刀好容易逮著薛北凡,上去就掐,薛北凡唉唉叫,馱著小刀在院子裡轉悠。

  右右帶著兩個小丫鬟往院子裡走,丫鬟們托著兩大籠屜的早飯,幫著勸架,“二小姐,今天廚房做的蝦仁餡兒蒸餃。”

  “啊?”小刀趕緊拍薛北凡的背,“放我下來,我吃餃子!”

  薛北凡晃悠著她也不放,“少吃幾個,晌午還游湖呢,別一會兒都吐出來。”

  “去。”小刀爬下來,“小看我。”邊湊過去捏重華家的小娃。

  另一間屋子裡,樓曉月梳完了頭,神清氣慡跑出來,右右從暖手袋子裡拿出個小葫蘆,裡頭有溫熱的羊奶。

  樓曉月到了桌邊坐下,小娃娃立馬撲她懷裡了,奶聲奶氣叫“娘”,小刀和右右都眯著眼睛湊過去,要聽一聲姨媽。

  三個女孩兒邊吃餃子邊逗娃娃,重華和薛北凡坐下喝豆漿。

  重華就問他,“唉,喜酒準備得怎麼樣了?”

  “還一個月呢。”薛北凡打了個哈欠,“日子和地方丈母娘都給挑好了,不過總覺著這麼辦桌酒席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你想怎麼樣有意思?”重華壓低聲音,“喜酒不是重點,洞房才是!”

  薛北凡差點一口豆漿噴出來,托著下巴想了想,“那死丫頭彆扭得,萬一洞房那晚上再跟今天似的把我攆出來怎麼辦?”

  “呵呵,那你薛掌門可算一世英名盡喪了!”重華一臉敬佩,“洞房花燭夜,薛北凡叫他媳婦從屋裡捻了出來,江湖人該怎麼說你啊。”

  薛北凡臉刷拉鐵青——這可不成呀!

  “相公。”

  這時,右右抬頭對著門口叫了一聲。

  郝金風從外頭走了進來,他昨夜在衙門當班,一大早才回來。右右早給他準備了熱帕子擦臉,還有他愛喝的茶。郝金風喜滋滋的,重華就戳戳薛北凡,“看著沒,那才是大男人,你再看看你,一天到晚小男人樣……”

  話沒說完,樓曉月突然喊了一聲,“呀!”

  “娘子!”重華聲音立馬放低放軟,竄過去,緊張,“你怎麼啦?哪裡不舒服?”

  曉月戳戳懷裡娃娃的肚子,“寶寶尿了。”

  “哦!”重華鬆一口氣,“我拿尿布給他換。”說完,小跑著去拿尿布了,動作比一旁的小丫鬟快得多。

  倆丫鬟還念叨,“姑爺又搶我們事情做。”

  薛北凡托著下巴嘆第二口氣,要說小男人,這一屋子包括他岳丈大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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