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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擔心的是……
這種隱匿陣法圖紋的手段。
這樣的手段並不罕見,但能做的這麼完美的卻極其稀少,同時布置兩個陣法、又將第二個陣法完全融入在第一個陣法當中讓其他人只能判斷出一個……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燕眠初只知道一人。
——讓他吃了大虧的那個。
之前他就利用陣法剝離了余昭里的氣運化為己用,如今大雍又冒出來個將偌大一個國家的國運抽乾的存在,燕眠初很難不將這二人聯繫到一起懷疑對方在暗中謀劃著名什麼,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親自前往大雍一趟了。
他其實並不是位合格的王,換做其他的首領此刻應當在和雍韶談出兵的條件索要的好處,但雍韶這丫頭孤身一人、背後的勢力在七皇子死後都被拔了個乾乾淨淨……他就算要了也只是張空頭支票。
更不用說只要他想如今的大雍頃刻間便能易主,在此基礎上反去和雍韶談論條件……也不知道是捧雍韶還是貶低他們北境。
北境還沒到最冷的時候,儘管這段時間已經落下了幾場大雪,但到底冰雪還沒將進出的道路徹底封死。北境人的數量要遠遠少於大雍,但論起武力值一個北境人又能單獨對上數個雍人,天寒地凍不宜出行,燕眠初思索了番,決定只帶上幾支精兵隊伍,一方面能加快行軍速度,另一方面也是削弱他們這一行人的存在感更不易被雍王室察覺。
只是這樣就不能陪著小余度過他來到北境的第一個冬天了。
那爾圖雖具一副好身手,外貌特徵卻太過明顯,他那個樣子很難不給其他人留下深刻印象,實在太容易暴露了,燕眠初便想著讓他留在北境保護小余的安全。
他曾分批往大雍內部送進去不少探子,每個探子的手上都有系統出品的可以與他及時溝通的物品,這東西那爾圖曾經也拿過一次,不過在回到北境後就交還給他了。
燕眠初並不準備讓小余隨他同去。
第一個世界的余昭里若是沒踏進那個陣法……後面發生的事情也不會沒有一點轉圜餘地,燕眠初並不覺得對方的手能伸到北境這麼遠。
他難得想替小余決定什麼,卻出乎他的意料,向來都非常聽話的小余竟破天荒地顯露出了自己的反抗。
——他甚至還沒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他人,小余便像是有所感應一般主動找了過來。
「我想和您一同前往大雍。」
燕眠初的回應格外果斷,乾乾脆脆的二字:「不行。」
小余的拳頭慢慢攥緊,他的腰板挺的筆直,漆黑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燕眠初看,恍惚間竟讓人覺得有些陰森懾人。
但燕眠初卻並不怕他:「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很多時候小余都會偷偷在心裡想——燕王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位王。不光是雍韶不敢相信,其實小余也鮮少會將他放置與雍帝等同的位置之上。
或許這就是草原與皇宮之間的差異,不同的地域孕育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極端,又或者……也可能只是單純的個人因素。
燕眠初在他面前一直都非常和善,即便肅穆起來小余也多是以第三者的旁觀視角圍觀這一切,如今站在燕王面前的人換成了他自己,他深吸口氣反問回去:「為什麼不行?」
「山高路遠盜匪橫行,這一路上定然多有顛簸,你身體不好,還是在部落里等我回來。」
第一百零三章 異國君主X代嫁皇子
那天晚上小余離開時整個人都氣鼓鼓的。
像是一個被寵慣了的事事都能得到回應的孩子第一次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覆, 又不知道該如何將這股不忿的情緒發泄出來,只能咬牙逕自轉身離開。
燕眠初嘆了聲氣——倒不是失望或者傷心等情緒,更多的是年長一方對小孩子的無奈感。
部落中的很多事務都被分散開來交由專人負責,儘管此刻人手仍舊不足, 但集會過後部落中的事務驟然便減少了許多。且這又不是他們第一次在燕王部落中過冬, 依照往年的章程規矩行事便可, 也沒什麼需要燕眠初記掛的。
——自始至終他都沒將自己當做這片土地上的人, 他隨時都可能會離開這裡進入下一個位面。
在不動用特殊力量的情況下他們今年應當是無法回到草原了, 一旦冰雪封路北境便徹底成了個與世隔絕的禁止出入的地方,只待明年春暖花開他們的隊伍才能重新回到這裡。
他難得離開北境這麼長的時間, 那爾圖需留在部落中接替他的存在,與他一同進入大雍的便成為了那爾勒蘇。
他沒想到的是一向對外出非常熱衷的那爾勒蘇難得有些猶豫,燕眠初甚至覺得他幾度想要出言申請將自己留下來,這對根本閒不住的那爾勒蘇來說是極其難得的事情,仿佛一隻四處飄蕩的風箏突然被繫上了引線, 顫動著要被收回手中。
不過那爾勒蘇對燕王非常敬仰,他和那爾圖一樣從來不會拒絕來自王的命令,因私廢公並不是什麼好的事情,那爾勒蘇衝著燕眠初微微俯了俯身:「是,我的王。」
同樣要被帶走的還有大雍的四公主, 至於她的那些僕從和與她一同被買賣來的奴隸則統一被留在了部落當中,燕王的車馬將以最快的速度進入大雍,舟車顛簸帶她一個已經非常不易了, 哪兒有空餘的位置留給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