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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輸不過一死,若是賭贏了……他就可以用這筆銀錢和早已備好的假身份假死脫身了。
他很清楚,七皇子早就想殺了他,若非他在商隊中擁有絕對的話語權且有些人脈關係在身,恐怕他墳頭的青草都有兩丈余高了。
他計劃的很好,但誰能想到!誰能想到奪嫡的熱門人選竟然在他剛剛離開大雍都城的幾日後被人發現慘死在宮中?!
首領聽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徹底懵住了。
「慘死?」燕眠初敏銳捕捉到了這兩個字,輕聲重複了句。
首領點頭:「是的,死相極其悽慘,甚至宮中都傳是那些被他虐殺的下仆化成的厲鬼回來索命報復了。」
七皇子早就分王建府搬離了宮中,理論上這些已成年的皇子不能長期在後宮中停留的,大部分時間七皇子都呆在自己的王府內折磨下人,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總之……他偷偷進宮一事竟無一人知曉。
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死的,那是一間格外偏僻的落敗小院,宮中那樣的院子多的根本數不過來。路過的宮女聞到了屍體的腥臭氣味稟告給了值守禁軍,一行人闖入其中才發現他已經開始腐爛的屍身。
「他們只能根據屍體腐爛的程度和七皇子最後一次出現在人前的時間來推測他死亡的具體時辰,但也只能估算出個大概區間,據驗屍的太醫所說他身上滿是猙獰的砍傷血口,身上的血液被人活活放干氣絕而亡……」。
當時在場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柔嬪又處于震驚之中沒能第一時間滅了所有人的口,故而消息就這樣傳了出去。當夜京中不知多少宅邸通宵未眠,等柔嬪反應過來的時候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已經傳開了。
這時雍帝已經失去意識癱倒在了床上,他的狀況有些類似於中風,但卻要比中風稍稍好上一些,大部分時間他都癱在床上動彈不得,朦朦朧朧的倒還勉強保留了些意識,有的時候也能強撐著身體說幾句話比幾個手勢。
沒有人知道癱倒在床的雍帝在聽聞七皇子慘死一事時是什麼反應,宮中估計也沒人會真心關心他的感受,若非柔嬪想留著他的性命逼他寫下傳位詔書他應當也早就被迫殯天了,哪裡還能活到這種時候。
燕眠初輕撫了下馬兒的頭,順手打開了系統的操作頁面。
只他一人能夠看到系統光屏,偌大屏幕頓時鋪滿了燕眠初視野中足足三分之二的區域,作為這個世界的重要角色,燕眠初在進入本世界伊始時便提前吩咐系統在雍帝身上留下了個特殊標記。
光屏像是一張被縮小了無數倍的地圖,上面零零星星落著幾十個大小不同的光點,若是有熟悉大雍的人看到這張光屏定然能夠反應過來——這張圖竟然和他們的國境圖沒什麼出入。
而這些在大雍地圖上明亮程度各異的光點……則代表著每一個擁有大雍皇室血脈的人。
這也正是燕眠初先前用小余血脈讓系統搜索出的結果。
這只是大雍國境內皇室血脈的定位圖,故而小余並不包含在內,小余若是也囊括進其中的話代表他的光點定然是整個屏幕中最耀眼燦爛的那顆星星,其他所有在它面前都定會黯然失色。
可小余不在,如今圖中最亮的光點正位於雍帝的寢宮之中。
由於搜索的範圍過大消耗的靈力過多,儘管數日之前燕眠初就提交了搜索命令,但任務結束燕眠初真正收到反饋內容卻還是剛剛的事情。
光芒越亮就代表這個人的血脈越純粹,在這個世界觀下同樣代表著他身上的龍氣越多越受這個位面的天道庇護,大雍早年按照皇子身上的龍氣濃郁程度來判斷儲君之位並非沒有一點道理。
也不是沒有人覺得這一切都是無稽之談鬼神之說,但事實證明血脈純度越高的皇帝在位時大雍發生水澇蝗災地動等災禍的頻率就越少,難以預測的天災反而成了最好控制的東西,仿佛連上蒼都在眷顧這些被它選中的帝王。
倒有那麼一點「君權神授」的意味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單純的巧合,這種按血脈擇新帝的法子選出來的竟都是頗有些真才實學的皇帝,有的戎馬一生將當時的北境打的俯首稱臣,有的集權削藩將權勢一步步收攏,在數代皇帝的共同努力下將大雍的國運推到了個極為恐怖的巔峰,直到……先帝即位。
「先帝不是用血脈推斷出的儲君,在他之前儲君之位另有其人。」首領解釋道。
他對皇室隱秘的了解程度遠超出燕眠初,這是原書中根本就沒有提及過的劇情,也不可能正大光明編寫進正史,這些僅存在於少數人口中的辛秘即便讓系統去查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查找到太多。
首領不明白燕王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問他先帝的事情,這麼多年過去老皇帝的屍體恐怕都已爛成森森白骨了,但燕王問了他自然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反正他早已下定決心投誠。
「具體的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只知道那位儲君殿下降世時天降祥瑞,據說那是雍朝歷史上從未出現過的濃鬱血脈,甚至遠超出先前的數代帝王。」